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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蔡东藩五代史演义--蔡东藩-第101页

改乘急走。诸将请诸杜威,谓急追勿失。杜威独扬言道,“遇贼幸得不死,尚欲索取衣囊么?”总不肯改过本心。李守贞接入道:“两日以来,人马渴甚,今得水畅饮,必患脚肿;不如全军南归为是。”乃退保定州,嗣复自定州引还,晋主也即还都。
  杜威归镇,表请入朝,晋主不许。看官道他何意?原来杜威久镇恒州,自恃贵戚,贪纵无度,往往托词备边,敛取吏民钱帛,入充私橐。富室藏有珍货,及名姝骏马,必设法夺取,甚且诬以他罪,横加杀戮,没资充公。至虏骑入境,他却畏缩异常,任他纵掠,属城多成榛莽。自思境内残敝,又适当敌冲,不如入都觐主,面请改调。晋主重贵不许,他竟不受朝命,委镇入朝。
  朝廷闻报,相率惊骇。桑维翰入奏道:“威常凭恃勋亲,邀求姑息,及疆场多事,无守御意,擅离边镇,藐视帝命。正当乘他入朝,降旨黜逐,方免后患!”晋主重贵,默然不答,面上反露出二分愠意。维翰又道:“陛下若顾全亲谊,不忍加罪,亦只宜授他近京小镇,勿复委镇雄藩。”重贵才出言道:“威与朕至亲,必无异志,但长公主欲来相见,所以入朝,愿卿勿疑!”维翰怏怏趋出。嗣是不愿再言国事,托词足疾,上表乞休。晋主总算慰留。
  未几杜威入都,果挈妻同至。妻系晋主女弟,已进封宋国长公主,至是入宫私觌,替威面请,求改镇邺都。晋主重贵,立即应诺,命威为邺都留守,仍号邺都为天雄军,令兼充节度使。为了兄妹的私情,竟把宗社送掉了。调故留守马全节镇成德军。威欣然辞行,挈妻偕往。马全节调任未几,即报病殁,后任为定州节度使王周,用前易州刺史安审约充定州留后,这也无容絮述。
  且说辽主连年入寇,中国原被他蹂躏,受害不堪,就是北廷人畜,亦多致亡死。述律太后语德光道:“今欲令汉人为辽主,汝以为可行否?”德光答言不可。述律太后复道:“汝不欲汉人主辽,奈何汝欲主汉?”德光答道:“石氏负我太甚,情不可容!”述律太后道:“汝今日虽得汉土,亦不能久居,万一蹉跌,后悔难追!”又顾语群下道:“汉儿怎得一向眠,自古但闻汉和蕃,不闻蕃和汉,若汉儿果能回意,我亦何惜与和。”这消息传入大梁,桑维翰含忍不住,复劝晋主向辽修和,稍纾国患。晋主重贵,乃使供奉官张晖,奉表称臣,往辽谢过。
  辽主德光道:“使景延广、桑维翰自来,再割镇、定两道与我,方可言和。”张晖不敢多辩,归白晋主。晋主谓辽无和意,不再遣使。且默忆辽兵两入,均得击退,自谓可无后虞,乐得安享太平,耽恋酒色。凡四方贡献珍奇,尽归内府,选嫔御,广宫室,多造器玩,崇饰后庭。在宫中筑织锦楼,用织工数百,制成地毯,期年甫成。又往往召入优伶,夤夜歌舞,赏赐无算。寻且因各道贡赋,统用银两,遂命将银易金,取藏内库,笑语侍臣道:“金质轻价昂,最便携带。”后人即指为北迁预兆。骄侈如此,即无以金易银之举,宁能免虏!桑维翰复进谏道:“强邻在迩,未可偷安!曩时陛下亲御胡寇,遇有战士重伤,且不过赏帛数端。今优人一谈一笑,偶尔称旨,辄赐束帛万缗,并给锦袍银带,彼战士宁无见闻!将谓陛下待遇优伶,远过战将,势必灰心懈体,尚谁肯奋身效力,为陛下保卫社稷呢?”重贵不从。
  枢密使冯玉,专事逢迎,甚得主欢,兄妹本是同情。竟升任同平章事。玉尝有微疾,乞假在家,重贵语群臣道:“自刺史以上,俟冯玉病愈视事,方可迁除。”嗣是内外官吏,多趋奉冯玉,门庭如市。还有宣徽南院使李彦韬,倾邪儉巧,素为高祖幸臣,至此复与冯玉联络,得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晋官检校太保。两嬖专权,朝政益坏。
  先是重贵有疾,桑维翰尝遣女仆入宫,朝见太后,且问皇弟重睿,曾否读书。语为重贵所闻,未免芥蒂。至冯玉擅权,偶与谈及,玉即谓维翰有意废立,益触动重贵疑心。李彦韬是冯家走狗,当然与玉相联,排斥维翰。还有天平节度使李守贞,亦与维翰有隙,内外构陷,立将维翰捽去,罢为开封尹,进前开封尹赵莹为中书令,左仆射李崧为枢密使,司空刘昫判三司。维翰政权被夺,遂屡称足疾,谢绝宾客,不常朝谒。或语冯玉道:“桑公系是元老,就使撤除枢务,亦当委任重藩,奈何令为开封尹,徒治理琐务呢!”玉半晌才道:“恐他造反啰!”或又道:“彼乃儒生,怎能造反?”玉复道:“自己不能造反,难道不能教人造反么?”朝臣以玉党同伐异,啧有烦言。玉内恃懿戚,外结藩臣,遂把那石氏一家,轻轻的送与他人了。
  小子因开运二年的秋季,闽为唐灭,不得不按时叙入,只好把晋事暂停,另述闽事。应三十二回。闽主延政,与唐相拒,不分胜负。唐安抚使查文徽,屡请益兵,唐主璟更派都虞侯何敬洙为建州行营招讨使,将军祖全恩为应援使,姚凤为都监,率兵数千攻建州,由崇安进屯赤岭。闽主延政,遣仆射杨思恭,统军使陈望,率兵万人,前往抵御。望列栅水南,旬余不战,唐人也不敢进逼。偏思恭传延政命,促望出击。望答道:“江淮兵精将悍,不可轻敌,我国安危,系此一举,须谋出万全,然后可动!”思恭变色道:“唐兵深入,主上寝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