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可大赦改元正平,立世子见理为皇太子,授景为丞相,以女妻景。并出私家宝货,悉助军资。
景立营阙前,护卫正德,实是监守。分兵二千人攻东府,三日乃克。杀死守将南浦侯萧推,且诈言梁主已死,令官民改奉新帝正朔。都中得此讹传,也觉疑信参半,太子纲请梁主巡城,梁主亲御大司马门,城上闻警跸声,并鼓噪流涕,于是谣言始息。
南津校尉江子一,当侯景济江时,曾率舟师拒景,舟师皆溃。子一奔还,梁主面责子一,子一拜谢道:“臣以身许国,常恐不得死所,今所部皆弃臣遁去,臣只一人,怎能击贼?若贼敢犯阙,臣誓当碎首报君,自赎前罪!”梁主乃赦罪不问。至是与弟左丞子四,东宫主帅子五,领百余人出城,直抵景营。景发兵围攻,子一引槊四刺,杀贼数十人,贼众攒集,斫断子一左肩,乃倒毙地上。子四中槊,洞胸而死。子五伤股驰还,方至堑上,一恸径绝。小子有诗赞道:
舍身报国赎前愆,战死疆埸剧可怜!
兄弟三人同毕命,义碑好把姓名镌。
侯景围都城月余,城中日望外援,忽有临川太守陈昕夜缒入城。究竟为着何事?待至下回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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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纳侯景者为朱异,激叛侯景者亦朱异,纵容侯景者又为朱异,吾不知朱异何心,必欲覆梁?并不知梁主何心,必欲信异?景之智力,并无大过人处,渡江时众不满万,设用萧范、羊侃之言,俱足制贼。叛王正德,前已奔魏,心术之坏,不问可知,废黜不用,绝景内线,景亦不至遽敢犯阙。乃一误再误,既不逆击叛首,反且委任叛党。梁主固昏耄无知,太子纲亦一庸才耳。古人有言: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何。观羊侃之纳谋不用,又复率众守城,随宜却贼,实一梁朝社稷臣,然硕果仅存,内外无继,一善士其如梁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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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援建康韦粲捐躯 陷台城梁武用计
却说临川太守陈昕,前曾出戍采石,为景所擒,景囚诸帐下,令党徒范桃棒监守。昕诱劝桃棒归梁,使率所部袭杀王伟、宋子仙等,桃棒颇也动心,纵昕出囚,令他缒城入报,愿为外援。梁主大喜,敕镌银券赐桃棒,俟侯景平定,即封桃棒为河南王。独太子纲疑他有诈,不肯轻信。小心过甚,亦觉误事。昕出城还报桃棒,桃棒又使昕入启,请开城纳降。太子纲终以为疑,不肯开门。俄而桃棒事泄,为景所杀。听尚未知桃棒遇害,仍出城赴侯景营,景把昕拘住,逼令射书城中,诈称桃棒来降,好乘势入城。昕不肯从,反痛詈侯景,也被杀死。不没昕忠。
景乃射书入城,招降罪奴。朱异家有奴仆,缒城降景,景即授他仪同三司,奴乘良马,着锦袍,往来城下,且行且诟道:“朱异,朱异,汝做官至四五十年,才得一中领军,我方降侯王,便已仪同三司了。”于是群奴陆续偷出,趋降景营,共计千数。景一一厚抚,配入军伍。奴隶何知忠义,统皆感激私恩,愿为效死。
景初至建康,军令颇严,不许侵扰,及攻城不下,人心渐散,仰食石头常乎诸仓,又将告罄,不得已纵兵掠民,无论金帛菽粟,并尽情劫夺。百姓流离荡析,无从得食,甚至升米万钱,多半饿死沟壑。正德太子见理镇守东府,素性贪险,夜与群盗出掠大桁,中矢竟死。
梁荆州刺史湘东王绎移檄湘州刺史河东王誉,雍州刺史岳阳王詧,江州刺史当阳公大心,大器弟。郢州刺史南平王恪,梁主侄,即萧伟子。使发兵勤王,自督兵三万人,由江陵出发,向东进行。就是邵陵王纶,前曾督师出都,行至锺离,闻侯景已渡采石,乃还军入援。渡江遇风,人马溺毙不少。纶率步骑三万,从京口西上,前谯川刺史赵伯超,在纶麾下,因即献议道:“若从黄城大路进行,恐与贼遇,不如径指锺山,突据广漠门,出贼不意,围城当可立解了!”纶依伯超言,由黄城进兵,夜行失道,迂回二十余里,诘旦始立营蒋山。景正分兵至江,防遏纶军,不意纶军猝至,也觉惶骇,遂送所掠妇女玉帛,贮石头城,更分兵三路攻纶。纶击破景军,景退至覆舟山北,招集败军,倚山列营。纶进逼玄武湖,与景对垒,相持不战。
到了日暮,景收军徐退。安南侯萧骏,懿孙。疑景怯走,即率壮士追赶,不料景麾众还攻,骏不能敌,败奔纶营。赵伯超见景众杀来,望尘先遁,诸军俱相顾惊溃,纶率余兵千人,奔入天保寺。景纵火烧寺,纶复遁往朱方。时值隆冬,冰雪盈途,士卒四处窜散,多半冻毙。西丰公大春,大器弟。及前司马庄邱慧,军将霍俊,不及逃避,均为所擒,辎重亦被景夺去。邵陵一路败退。
景将大春等推至城下,胁令绐城中守卒,只说邵陵王已死军中。偏霍俊不肯从景,朗声呼道:“邵陵王稍稍失利,已全军还京口,城中但坚守待着,援兵即至。”说至此,景众用刀击俊背,俊辞色益厉。景尚怜他忠义,不忍加害,那伪皇帝萧正德,独不肯放松,竟将俊杀死。比强盗更凶。
是日晚间,鄱阳王范遣世子嗣与裴之高,及建安太守赵凤举,各将兵入援,驻营蔡洲。封山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