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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残破民遭劫,毕竟车儿太不明!车儿系宋主义隆小字。
兵为祸始,身且凶终。过了一两年,南北俱有重大情事,出人意表。小子当依次演述,请看官续阅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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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张畅之出报魏使,措词敏捷,可称为外交家。观臧质之复答魏书,下笔诙谐,可称为滑稽派。但吾谓宁效张畅,毋效臧质。张畅所说,不亢不卑,能令魏使李孝伯自然心折,三寸舌胜过十万师,张畅有焉。臧质以溲代酒,殊出不情,所致复书,语语挑动敌怒,曩令沈
璞无备,区区孤城,岂能长守!且使魏主无意北归,誓拔此城,彭城又不敢发兵相救,则援绝势孤,终有陷没之一日,恐虏主所设之铁床,难免质之一坐耳。然则张畅之却敌也,得之于镇定;臧质之却敌也,得之于侥幸,镇定可恃,侥幸不可恃,臧质一试见效,至欲再试三试,宜后来之发难江州,一跌赤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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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永安宫魏主被戕 含章殿宋帝遇弑
却说魏主焘驰还平城,饮至告庙,改元正平,所有降民五万余家,分置近畿,无非是表扬威武,夸示功绩的意思。魏自拓跋嗣称盛,得焘相继,国势益隆,但推究由来,多出自崔浩功业。浩在魏主南下以前,已为了修史一事,得罪受诛,小子于十四回中,曾已提及,不过事实未详,还宜补叙。本回承前启后,正应就此表明。
浩与崔允等监修国史,已有数年,见十三回。魏主尝面谕道:“务从实录”,浩因将魏主先世,据实列叙,毫不讳言。著作令史闵湛郗标,素来巧佞,见浩平时撰著,极口贡谀,且劝浩刊布国史,勒石垂示,以彰直笔。浩依言施行,镌石立衢,所有北魏祖宗的履历,无论善恶,一律直书。时太子晃总掌百揆,用四大臣为辅,第一人就是崔浩,此外三人,为中书监穆寿,及侍中张黎、古弼。弼头甚锐,形似笔尖,忠厚质直,颇得魏主信任,尝称为笔头公。浩亦直言无隐,常得太子敬礼,因此权势益崇,为人所惮。古人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崔浩具有干才,更得两朝优宠,事皆任性,不避嫌疑,免不得身为怨府,遭人构陷,中书侍郎高允,已早为崔浩担忧,浩全不在意,放任如故。致死之由。果然谗夫交构,大祸猝临,一道敕书,竟将浩收系狱中。
高允与浩同修国史,当然牵连,太子晃尝向允受经,意图营救,便召允与语道:“我导卿入谒内廷,至尊有问,但依我言,当可免罪。”允佯为遵嘱,随太子进见魏主。太子先入,谓允小心慎密,史事俱由崔浩主持,与允无涉,请贷允死罪。魏主乃召允入问道:“国史统出浩手么?”允跪答道:“太祖记是前著作郎邓渊所作,先帝记及今上记,臣与浩共著,浩但为总裁,至下笔著述,臣较浩为更多。”魏主不禁盛怒,瞋目视太子道:“允罪比浩为大,如何得生?”太子面有惧色,慌忙跪求道:“天威严重,允系小臣,迷乱失次,故有此言。臣儿曾向允问明,俱说是由浩所为。”魏主又问允道:“东宫所陈,是否确实?”允从容答道:“臣罪当灭族,不敢虚妄,殿下哀臣,欲丐余生,所以有此设词。”壮哉高允。魏主怒已少解,复顾语太子道:“这真好算得直臣了!临死不易辞,不失为信,为臣不欺君,不失为贞,国家有此纯臣,奈何加罪!”便谕令起身,站立一旁。复召崔浩入讯。浩面带惊惶,不敢详对。魏主令左右牵浩使出,即命高允草诏,诛浩及僚属僮吏,凡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笔不下,魏主一再催促,允搁笔奏请道:“浩若别有余衅,非臣所敢谏诤;但因直笔触犯,罪不至死,怎得灭族!”魏主又怒,喝令左右将允拿下。太子晃更为哀求,魏主乃霁颜道:“非允敢谏,更要致死数千人了。”太子与允,拜谢而退。越日有诏传出,命诛崔浩,并夷浩族;
余止戮身,不及妻孥。还是一场冤狱。
他日太子责允道:“我欲为卿脱死,卿终不从,致触上怒,事后追思,尚觉心悸。”允答道:“史所以记善恶,垂戒今古。崔浩非无他罪,但作史一事,未违大礼,不应加诛,臣与浩同事,浩既诛死,臣何敢独生!蒙殿下替臣救解,恩同再造,不过违心苟免,非臣初愿,臣今独存,尚有愧死友哩!”太子不禁动容,称叹不置。语为魏主所闻,也有悔意。会尚书李孝伯病笃,讹传已死,魏主呜咽道:“李尚书可惜!”半晌又改言道:“朕几失词,崔司徒可惜!李尚书可哀!”嗣闻孝伯病愈,遂令入代浩职,每事与商,仿佛如浩在时,这且毋庸细表。
惟太子晃为政精察,素与中常侍宗爱有嫌,给事中仇尼道盛,得太子欢,亦与爱不协。偏魏主好信爱言,爱遂谗间东宫,先将仇尼道盛,指为首恶,次及东宫官属十数人。魏主竟一体处斩,害得太子晃日夕惊惶,致成心疾,未几遂殁。
太吓不起。
既而魏主知晃无罪,很是悲悼,追谥晃为景穆太子,封晃子浚为高阳王。嗣又以皇孙世嫡,不当就藩,乃复收回成命。浚时年十二,聪颖过人,魏主格外锺爱,常令侍侧。只宗爱见魏主追悔,自恐得罪,遂想了一计,做出弑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