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玲(十三)淑英(十四)淑A生母均未详。
附克定长子名家融系世凯长孙,余孙六人从略。
老袁坐了首位,左盼右顾,除长女淑贤,三女淑婉,已经适人外,其余统共列席。独于夫人尚未到来,当命人三请四邀,尚是足迹杳然。等到酒已数巡,还是虚左以待,老袁不觉懊恼,令婢仆等再行催逼。于夫人方缓步行来,甫至席间,即闻老袁厉声道:“你有什么公干,挨到此时才来?”于夫人道:“为什么大惊小怪?皇帝未曾做得,先摆起架子来了。须知你我是患难夫妻,就使你做皇帝,也不能向我呵斥哩。”老袁闻这数语,越觉愤不可遏,便怒气勃勃道:“你这黄脸婆子,不中抬举,我若登了大位,先将你贬入冷宫。”于夫人也愤着道:“你是个没良心人,不顾夫妻旧谊,倒也罢了,就是我袁家祖宗,世受清室厚恩,你也曾受清爵禄,官居极品,不思竭力报效,反乘着南军革命,逼清退位,妄思为帝,祖宗有灵,恐不容你,清朝的列祖列宗,如或有知,更不容你。你还要朝称皇帝,暮称皇帝,来吓我么?”借于夫人口中,痛骂老袁,令人浮一大白,然亦有据而谈,并非全体捏造。老袁听了,竟立起座来,把袖一卷,几欲以老拳相饷。于夫人又接着道:“我已早知有今日了。你是姬妾满前,儿孙绕膝,还要我这老东西何用,我还是早死了罢。”说着时,已是涕泪满面,并欲拚着老命,向老袁前撞将过去。亏得众位候补皇妃,两边分劝,力为调解,才免争殴。于夫人负气自去,老袁恨恨不止,阖座为之不欢。
就是不祥之兆。
洪姨乃献谀贡媚,举酒劝袁,周姨等相继把盏,老袁不忍拂意,勉勉强强的再饮数觥。怎奈闷酒入肚,最易致醉,更兼时逾夜半,禁不住睡眼矇眬,洪姨扶他入室,和衣安寝,复出室令撤酒肴,一面召入袁乃宽,密商了好多时,复与大众筹划一番,多半称为妙策,只克文、淑顺默不一言。乃宽去后,转眼间天已破晓,由洪姨手取龙袍,搀起老袁,替他穿着。老袁就醉梦中惊醒,问及何事?洪姨诡言:“天气骤寒,应加重袭。”老袁含糊道:“何不扶我去睡?”洪姨又诡词相应,当命侍从舁入肩舆,扶袁登舆而去。向来袁在府中,常以肩舆代步,此时老袁醉梦尤酣,还道是照常往来,无甚惊异,到了居仁堂,才觉醒了一半,开眼四瞧,但见国务卿以下,统已排班鹄立,伺候登基,堂上摆着一个宝座,两旁是檀香雕成的龙形,互相蟠绕,正中是红缎绣成的龙形,作为披垫,返顾自身,也已穿着一件赤龙遍体的帝服,不觉诧为异事。又向头上一摸,尚未戴着冕旒,却不禁暗笑起来,慢腾腾的下了肩舆,复觉背后有人随着,回头一瞧,乃是恭奉帝冕的御侄儿,当下微笑道:“你们为什么演这把戏?”语未毕,忽听“皇帝万岁”的声浪,喧集一堂,绕梁不绝,那时不便承认,又不便不承认,只好向大众,说了几句套话,无非是德薄能鲜,容待异日等语。话才说完,大众复叫起“皇帝万岁”来,接连是六君子十三太保,拥到老袁面前,恭请升座。御侄儿且跪进帝冕,老袁却不敢接受,只走到宝座前面,踌躇片时,又徐徐的踱至座后,再徐徐的踱至座前,如是三次,乃决定意见,面谕群僚道:“正朔虽颁,登极尚须择吉,尔等且静待后命罢!”究竟不敢登台。群僚乃鼓舞而散。
只御侄儿尚是随着,返至内室,再行诘问,才知是洪姨所为。可巧洪姨邀同诸妾,打扮得花枝招展,前来谒贺,老袁便笑语道:“你等想册作妃嫔么?但此举未免太早了。”洪姨道:“妾等特来朝贺,几曾见改元以后,尚未登极的天子么?”老袁道:“你等晓得甚么?”洪姨道:“妾却有点分晓,陛下所虑,无非为了外交的关系,其实此事何足介怀。我袁家做皇帝,与他何干?况陛下做的是中国皇帝,不是想做外国皇帝,更觉与他无涉。今日为元旦令辰,妾等就此朝贺罢!”言毕,拥袁入座,就一同跪下,也是三呼万岁,满口臣妾。引起这位袁皇帝乐不可支,便垂拱南面,实受他三跪九叩首大礼。是谓骄其妻妾。群姬朝毕,袁皇帝兴味盎然,当即下令,改称总统府为新华宫,府内收文处,改作奏事处,府内总指挥处,改作大内总指挥处,复拟规复坛庙制度,并将袁氏历代祖茔,改为陵寝等情,饬大典筹备处敬谨议行。
看官记着,这是中华民国五年第一日,袁皇帝既自建年号,改为洪宪元年元旦,是已与民国断绝关系,论起理来,就是背叛民国,国民并未服从帝制,应该仍用民国正朔。断制谨严,好似洪钟震响。适云南军政府,也于是日成立,罢除将军巡按使名义,合并军巡两署,略照民国元二年旧制,组成都督府。都督一职,由大众公推,仍举了唐继尧,当由公民赵蕃等通电全国,其辞云:
北京各堂处部院局所,各省将军巡按使,都统办事长官,巡阅使,护军使,镇守使,全国各报馆商会鉴:袁氏谋覆民国,约法上之谋叛罪,业已成立,当然丧失总统资格。在新总统未经举定以前,云南公民,公举唐公继尧为云南都督,奉民国之正朔,守民国之疆土。昨闻电传伪令,尚有特任督理云南军务,及云南巡按使字样,当然认为无效。唐公与民国共存亡,吾滇千七百余万人,誓与唐公共生死,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