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所有岳州防务,另派第二师一部接管。应五十七回。再命湖北将军王占元,就汉口设立军事运输局,督办军需,接济征滇军队。老袁意中,以为着着筹备,非常严密,偌大云南,不值一扫。那知曹锟所率的第三师,就是民国元年,袁避南来,嗾令变乱的军士,当时焚都市,嬲妇女,几闹得不可收拾,老袁反格外优待,不特未加惩处,反且密行超迁。他们骄淫成习,毫无纪律,自奉令入川后,沿途经过湘、鄂诸境,仍是淫杀抢掳,任所欲为,曹锟亦不能禁止,坐视骚扰,肃政厅据实弹劾,总算由老袁特颁军约,号令军前,但也只是官样文书,掩人耳目罢了。兵不可玩,玩则不震。一月十日,参政院代行立法院,复奏请速正大位,借弭内乱等情。老袁令大典筹备处复议,一面遣农商总长周自齐,出使日本,名目上是庆贺日皇加冕,赍赠高等勋章,暗中却餽送一份大礼,作为承认帝制的交换品。不意周自齐方衔命登程,那日使馆中,竟发出一个照会,递至外交部,害得老袁色沮神丧,魂散魄销,正是:
卖国且难逢受主,比邻竟尔拒行人。
毕竟照会中有何说话,请看官接阅下回。
阅云南檄文,义正词严,不得目为太过。盖袁氏之欺民久矣,一经檄告,方令全国人民,洞烛其私,所有种种伎俩,俱表襮无遗。足令后之好欺者,引为炯戒,亦有关世道之文也。袁氏决计兴师,种种筹画,缜密之至,清康熙帝平三藩之策,无以过之。然卒至于挠败者,由人心之已去,而兵气之不扬故也。况沿途所经,任情焚掠,以是行军,安往不败?要之袁氏成于欺,而亦败于欺。孟子有言,以德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德不必问,至若以力假仁,亦且未逮,何王霸之足云!
第六十回 泄秘谋拒绝卖国使 得密书发生炸弹案
却说周自齐奉命出使,本受老袁密嘱,要他联络日本,愿将从前中日悬案的第五款,再予让步,作为承认帝制的交换品。相传密嘱中有七种条件:(一)是将吉林割归日本,(二)是将奉天司法权让与日本,(三)是将津浦铁路北段,割归日本,(四)是将天津、山东沿海权,划归日本,(五)是聘日本人为财政顾问,(六)是聘日本人教练军队,(七)是中国枪炮厂,由中日合办。这七种条件,差不多是三国时候的张松,把益州地图献与刘备的模样。丧心病狂,一至于此!巧值日使日置益,仍到京都,复回原任,他本与老袁密商,订有口头契约,特地归国,向政府说明,大隈内阁,颇有承认交换的意思,因此日置益复任后,转语老袁,袁即遣周自齐为专使,赍送一份大礼券,献与日本政府。日置益已探悉行期,即于一月十四日,邀自齐至使署,备了盛馔,把酒饯行,宾主尽欢而散。自齐即遣农商视察团,先日启程,自己亦召集随员,正要东渡。不意十六日辰刻,由外交部接到日使照会,略云:
现因有若干之情,致日本天皇不便于此际接待中国专使,故帝国政府请中国政府,将周专使自齐之行期,暂为展缓,特此知照。
陆徵祥接着照会,慌忙禀达老袁。看官!试想皇皇钦命的专使,被他半路撵回,这是国际上少有的怪事,就是老袁就任元首后,也是破题儿第一遭。老袁看了照会,几半晌说不出话来,惊疑了好一歇,方向陆徵祥道:“这……这是何故?”徵祥道:“闻得外人议论,却有三说:一说是俄日协约,正在磋议,无暇接待我国的专使。”老袁摇首道:“恐未必为此。”我也说是不确。徵祥复道:“第二说是日皇离京,不便招待。”老袁又道:“此语越离奇了。”甚是,甚是。徵祥接着道:“第三说是大隈被刺,国中恐有他变,所以却回我使。”老袁道:“日本新闻纸中,却亦载着此事,据言本月十二日,大隈至丰明殿中,陪宴俄太公,宴毕归邸,途经山次町,猝遭弹击,幸尚未中。照此看来,大隈并未受伤,昨今两日东京新闻,也没有记着内变消息,如何拒却我使哩?”袁氏心目中只防日本,故于日本报纸,格外留意。徵祥道:“现在日本国中,也分党派,有几个是赞成陛下,有几个是首鼠两端的。”老袁怅然道:“外交事真难办得很,我国明明自主,并不受外人节制,偏偏我要改革国体,他竟出来瞎闹。暗指五国警告。看他照会上面,还说是友好邻邦,并非干涉中国内政。为什么出年以来,投递各使馆文件,只为了洪宪元年四字,尽被却还。日使日置益,且说是总好商量,但教日本承认帝制,各国亦自然照行。今乃拒绝我国的专使,显是前后不符,自相矛盾,别国还不必怪他,日本真欺我太甚呢。”你要欺人,人亦欺你,这是人事循环,何必懊恨。借老袁口中,补出却还文件,及日使面允事,都是省文之法。 徵祥连声称是。老袁又道:“你且去邀了日置益来,看他何说。”
徵祥应命而去,即备柬去请日使,日使只说就来,偏偏待了一日,未见足音。翌日,复由老袁着人往邀,又是“就来”两字,做了回话手本;好容易盼到薄暮,才见日置益乘轩而来,既至新华宫,昂然直入。老袁与他相见,正要开口诘问,但见日置益已沈着脸儿,淡淡的说着道:“秘密秘密,好似鸣锣击鼓一般,这样叫做秘密,我今日才得领教了。”老袁听着,几乎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