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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蔡东藩民国演义--蔡东藩-第234页

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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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勋之妻,尚知复辟之不易成功,而勋独如病狂易,卒至孤军败走,入荷兰使馆以寄身,微特无以对民国,对清室,即对诸床头人,亦应有愧色矣。彼意以为各省军阀,赞成者已居多数,可以任所欲为,曾亦思人心难料,仲由、季布,当今尚有几人耶?勋一走而段氏入京,复为总理,是张勋之一番狂热,不啻代段氏作成位望。勋负大罪,段居大功,蚕丝作茧,自缚其身,何其愚也?
  而爱新觉罗氏之犹得苟延,抑亦仅矣。
第八十八回 代总统启节入都 投照会决谋宣战
  却说国务总理段祺瑞,勘定乱祸,重造民国,中外已多数赞同,惟国民党中人物,仍拟扶持黎元洪。黎既去职,党人失主,势不能无所觖望,于是唐绍仪、汪兆铭等,同诣上海运动海军总司令程璧光、第一舰队司令林葆怿,否认国会解散后的政府,即于七月二十一日,宣告独立,电文如下:
  中华民国海军总长程璧光、第一舰队司令林葆怿,谨率各舰队暨各将士,布告天下曰:自倪嗣冲首揭叛旗,毁弃《约法》,蹂躏国会,而中华民国之实亡;自张勋拥兵入京,公然僭窃,而中华民国之名亦亡。今张勋覆灭,中华民国之名,已亡而复存矣。然《约法》毁弃,国会蹂躏,国家纲纪,荡然已尽,岂中华民国仅以存其名为已足,而其实乃可置之于不问耶?夫纲纪陵夷,则奸宄横行,故一切假托名义者,乃得悍然无所顾忌,竟至罪恶贯盈之倪嗣冲,亦复当安徽督军之大任,益以南路司令之特权,颐指气使,叱咤四省,天下皆指为首祸,而顾以首义自居,天下皆指为元凶,而顾以元勋自居,循是以往,中华民国不复为国民之公器,特为权奸之面具而已。应加指摘。长此隐忍,何以为国?鱼烂之兆已见,陆沈之祸安逃?所为中夜斫剑,临流击楫者也。夫我海军将士,既以铁血构造共和,即以铁血拥护之,未免过夸。当丙辰之际,帝制已消,国命未续,我海军将士,以三事自矢,一曰拥护将士,二曰恢复国会,三曰惩办祸首,盖所求者,共和之实际,非共和之虚名,耿耿此心,可质天日。今者以言《约法》,则已灭裂矣,以言国会,则已破散矣,以言祸首,则鸱张者凌厉而无前,蛰伏者呼啸而竞起矣,国基颠簸,人心震撼,愕眙相顾,莫敢谁何!
  呜呼!我海军将士,岂惟初心之已戾,亦惟责任之未尽也。用是援枹而起,仗义而言,必使已僵之《约法》,回其效力,已散之国会,复其原状,元恶大憝,为国蟊贼者,无所逃罪,然后解甲。自《约法》失效,国会解散之日起,一切命令,无所根据,当然无效,发此命令之政府,当然否认。谨此布告,咸使闻知。
  自发表电文后,便率同舰队,开往广东,唐绍仪、汪兆铭相偕同行。广东督军陈炳焜,早与中央脱离关系,见八十四回。当然欢迎海军,无庸细表。惟段祺瑞闻海军独立,急电告冯国璋,请褫夺程璧光职。国璋也即允行,免璧光官,另派海军总长刘冠雄,暂行兼领,一面使人慰谕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饶怀文,及练习舰队司令曾兆麟,还算笼络得住,由饶、曾通电中外,谓:“此次沪上海军宣言,我等绝不与闻,现在海军第二队暨练习队,一切行动,惟有禀承冯大总统意旨,以服从中央、保卫地方为职志。”段祺瑞稍稍放心,暗思海军宣言文中,未尝无理。惟第一条是惩办倪嗣冲等,这项是不便照行的。嗣冲为安徽颍州人,与祺瑞籍隶同省,本来是互通声气。及张勋得势,嗣冲乃与他联络,徐州会议,首表同情,勋既失败,又复向段输情,卖张助段,段意本不甚恨勋,自然不致恨倪,若非他一场复辞,段亦安得重任总理?其无憾也固宜。况系多年的同乡朋友,应该推诚相与,引为臂助。倪既攫得张勋遗缺,格外感激,服从段氏。段正要赖作外援,如何肯加罪示惩?只第二条大意,谓《约法》宜循,国会宜复,这乃是应行条件;但从前国会议员,与段反对,此时若仍然召集,必致照旧牵掣,许多为难,乃特想出一法,说是:“国会已经解散,宪法尚未成立,今日仍为适用《约法》时代。《约法》上只有参议院,应该仍召集前时参议院各员,制定宪法,并修正国会组织法等,然后宪法可得施行,国会再当成立。”这番言语,明明是弄乖使巧,别有会心。当下通电各省,征集意见,除岭南反抗外,皆复电赞成。段祺瑞又故示大度,并未责及两粤,但任刘承恩为广东省长,朱庆澜为广西省长,且云:“刘承恩未到任时,令陈炳焜暂行兼署。”
  独四川兵乱未靖,特派周道刚代理四川督军,率兵平乱。原来戴戡兼署四川督军后,刘存厚暂时退出成都,应八十二回。至复辟事起,戴戡所部黔军,与刘存厚所部川军,复因争议北伐事,大起冲突,连日在成都激战,开放枪炮,焚毁民居。前总统黎元洪,尚主张和平办理,叫他双方息争,静候中央查办,未几元洪去职,京城且闹得一塌糊涂,还有何人去顾四川?戴、刘总相持不下,徒苦生灵,至此段总理已有余暇,所以特派周道刚就近代任,勒令刘存厚撤围成都,又免海军第一舰队司令林葆怿职,命林颂庄署第一舰队司令,升第二舰队饶怀文为海军总司令,另派杜锡珪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