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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蔡东藩民国演义--蔡东藩-第350页

得徐世昌十分不安,立刻派遣孟恩远赶出关去调解。曹锟也仍派王承斌出关,要求张作霖,不要把奉军调出关去,谁知两人到了关外,孟恩远竟连说话的机会也得不到,王承斌虽竭力向张氏挽留,也毫无效果。
  这时吴佩孚因兵力散在陕西、两湖,准备未周,所以十分静默,并且屡次通电辟谣,说本人和奉张,决不开战。欲盖弥彰。徐世昌则鉴于国民不满梁氏,乐得去梁以媚吴,又因这时已由梁阁问题,而变为张、吴的本身问题,梁氏去留,反倒无关大计,所以在二月二十五日,拍发了一个通电,表示去梁士诒,而改任鲍贵卿组阁,因鲍张有亲,对直方也有好感,或能消弭战祸,也未可知。其实这等计划,并没多大效力。威信不孚,而徒欲借亲情以资联络,宁有济乎?却偏有张景惠、秦华、王承斌、曹锐、孟恩远这些人,竭力的拉拢。至于鲍贵卿呢,因为双方一经开火,自己的总理,便没了希望,更是起劲,也跟着张景惠这班人,去向张作霖恳情。一半为公,一半也带着探探老张对自己的意思如何。谁知老张毫不客气,依然表示强项。鲍贵卿这时仿佛兜头浇了一杓冷水,再也不敢妄想做什么总理,立刻便谢绝了徐世昌。
  这时曹锐也在奉天,他对于吴佩孚,本来有些妒忌,所以挽留奉军的意思,十分诚恳,非但希望他不要撤出关外,并且要他增加实力,以保卫京、津治安。奉张因提出几个条件:第一,梁士诒复职;第二,吴氏免职;第三,段芝贵督直;第四,京、津地方完全划归奉军屯驻。一厢情愿,此老亦未免过分。果然把中山先生一说丢置脑后,可见此公非真能崇仰先生者。曹锐满口应承,当时回到保定,曹锟见了这条件,却也有些不高兴道:“我现做着直、鲁、豫巡阅使,直督应当由我支配,京、津是我的地盘,怎的让他屯兵,倒不许我干涉?这不仅是倒子玉,简直是和我下不去了。”此语却不懵懂。曹锐道:“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方才悟到雨亭这两个条件,一半倒是为着哥的好。”曹锟道:“奇了!这种条件,怎说倒是为我呢?”曹锐道:“三哥试想!直系的兵权,差不多全在子玉手里,真可谓巧言如簧。但曹三毕竟不是小孩,岂能如此容易上当?现在要免他的职,如何肯依?假使翻过脸来,连三哥也不认了,三哥岂不要吃他的亏?要是奉军驻札在京、津一带,子玉肯听三哥的命令便罢,假使不服从时,我们便可派京、津的奉军,去剿除他,却不爽利。”真是哄孩子语,于此可见曹四不但不知爱国爱民,简直对于乃兄,亦不惜廉价拍卖。曹锟想了一想道:“且等我斟酌斟酌再说罢!”曹锐不敢多说,就此搁过不谈。
  那时张作霖和吴佩孚,均各扣留车辆,预备运兵。双方的情形,更是渐次露骨。各位调人,均已无力进言,一个个敬谢不敏,只得去请出几位老前辈来。两位是属于奉方的,赵尔巽、张锡鉴,一位是直方的,王士珍。还有张绍曾、王占元、孟恩远三位,这几位先生,倒好象专作和事佬的,可惜成绩很不高明。也附着他们三位的骥尾,拍了一个调停的电报,给张作霖和曹锟,原电曰:
  比年国家多故,政潮迭起,其间主持国是,共维大局实两公之力为多。近以阁题发生,悠悠之口,遂多揣测。又值双方军队,有换防调防之举,杯蛇市虎,益启惊疑,道路汹汹,几谓战祸即在眉睫。其实奉军入关,据闻仲帅原经同意,雨帅复有奉、直一家,当与曹使商定最后安全办法之谏电。两公和平之主旨,可见一斑。况就大局言之,胶澳接收伊始,正吾国积极整理内政之时,两公任重兼圻,躬负时望,固不肯作内争之导线,重残国脉,遗笑外人。即以私意言之,两公昔同患难,谊属至亲,亦不忍为一人一系之牺牲,自残手足。事理至显,无待烦言。现在京、津人情,震动已极,粮食金融,均呈险象,断非空言所能喻解。非得两公大有力者躬亲晤商,不足杜意外之风谣,定将来之国是。弟等息影林泉,惊心世变,思维匹夫有责之义,重抱栋榱崩折之忧,窃欲于排难解纷之余,更进为长治久安之计,拟请两公约日同莅天津,一堂叙晤,消除隔阂,披剖公诚。一面联电各省,进行统一,弟等虽衰朽残年,亦当不惮驰驱,赴津相候,本其一得之见,借为贡献之资。爱国爱友,人同此心,迫切陈词,敬祈明教。两公如以弟等谬论为然,并请双方将前线军队,先行约退。其后方续进之兵,务祈中止前进,以安人心而维市面。至于电报传论,暂请一概不闻不问,专务远大,是所切祷!
  另外又拍了一个电报给吴佩孚,词意大略相类。各方接了这几个电报,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在吴佩孚一方,因见各方面情形,愈迫愈紧,知道非一战不能解决,便亲自赶到保定,来见曹锟,请曹锟召集一个会议,付之公决。曹锟也正想借会议来决定和战,便于四月十一日,召集全体军官,开军事会议于保定。吴佩孚、曹锐、曹锳、张福来、王承斌、冯玉祥、张之江等重要高级军官,均各列席。由曹锟亲自主席,吴佩孚、张福来等都主张作战,曹锐和曹锳都主张议和。讨论了许多时候,还没解决。曹锟意存犹豫,张福来愤然说道:“老帅愿意仍作直系领袖,不受他人节制呢?还是愿作别人的附庸?如其愿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