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西南各省,因护法而成立之一切特别组织,自应于此终结。
至徐世昌窃位数年,祸国殃民,障碍统一,不忠共和,黩货营私,种种罪恶,举国痛心,更无俟同人等一一列举也。六载分崩,扰攘不止,拨乱反正,惟此一途。凡我国人,同此心理,特此宣言。
当王、吴二氏率领一百多位议员,发表宣言的时候,冯玉祥和刘镇华也有电报请徐世昌辞职,把个徐世昌弄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正在欲住不能,欲去不舍的时候,一尝鸡肋风味。忽保定方面,派张国淦来京,有要事见总统。世昌十分忧疑,急教请见。两人见了面,略谈了几句。国淦便开言道:“近日孙馨远、冯焕章各督军的电报,和国会的宣言,徐先生都见到吗?”不称总统而称先生,不承认其为总统之意,在于言外,咄咄逼人。世昌讷讷的说道:“都见到,都见到。”国淦道:“既都见到,不知道尊意如何?”世昌勉强笑了一笑道:“我久想辞职,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能够脱卸仔肩,是最好没有的了。就是当初,我也何曾愿意负这个钜责;都只为曹、吴两帅和雨亭极力劝驾,所以勉强上台,这并非个人私言。张先生洞烛事理,想必知道。”国淦道:“已往之事,可不必再提,徐先生既愿辞职,不知何日让出公府?”咄咄逼人。世昌听了,不觉一怔,接着又笑道:“我也很想早些出京,只恨尚有几件事情未了,待布置了再走何如?”国淦道:“曹、吴两帅吩咐,说得异常响亮。愈速愈好,徐先生倘迟疑不决,多延时日,恐有不利。”一边卑词哀告,一边咄咄逼人。世昌道:“决不过久,一两日内,必当离京。”至此亦决不能不说此语矣。国淦道:“既然如此,明日再来讨取回信。”说毕辞去。
世昌忧愤交集,无法可施,因想现今掌兵权的,只有京畿卫戍司令王怀庆,彼此还有些交谊,不如请他来商量商量,看有什么计较,主意打定,便急忙派人把王怀庆请到公府里,把张国淦的说话,如此如彼的,说了一遍,请他代为想法。王怀庆想了半晌,方才说道:“这件事,直方要人,都已接洽一致,实在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看总统还是让步些,免得惹气。”世昌见王怀庆也如此说,更觉忧愤,想了一会,又忽然道:“当初并不是我自己愿意干这牢什子的总统,原是他们怂恿我出来的,现在又这样逼我,其实难忍,此军阀之傀儡所以不易为也。我偏不走,看他们怎样奈何我?”王怀庆不做声,想当初亦在劝驾之列。半晌,方才冷笑道:“我看菊老还是见机些罢。他们原不和你讲什么前情,你要不走,他们老实说,合法总统已经复位,用武力来对付你,你怎样抵当得住,到那时仍免不了一走,还坏了感情,失了面子,何苦呢!倒不如趁早让位,倒冠冕得多了。”徐世昌仰首无语,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我走后,他们难保不仍要和我为难,为后文伏线。与其走而仍不讨好,倒不如现在硬挺了。”王怀庆道:“总统如其果愿下野,所有生命财产,我当负保护全责。”世昌默然不语。王怀庆再三相劝,徐世昌方才答应,当日拟好了一道辞职命令道:
查大总统选举法第五条内,载大总统因故不能执行职务时,以副总统代理之。又载副总统同时缺位时,由国务院摄行其职务各等语。本大总统现因怀病,宣告辞职,依法应由国务院摄行职务。此令。
这命令用印发表后,便由王怀庆保护,悄悄出京去了。国务总理周自齐得了这道命令,便也下了一道院令道:
本日徐大总统宣告辞职,令由国务院依法摄行职务,所有各官署公务,均仍照常进行。京师地方,治安关系重要,应由京畿卫戍总司令督同步军统领、京兆尹、警察总监妥慎办理。此令。
一面,又由阁员联名致参、众两院一电,大略道:
自齐等遭逢世变,权领部曹,谨举此权,奉还国会,用尊法统,暂以国民资格,维持一切,听候接收。
黎元洪处,也去了一电道:
国事重要,首座不可虚悬,自齐等暂维现状,未便久摄,敬请钧座,即日莅京视事,并推恩洪明日来津迎迓。
谁知徐世昌虽去,黎元洪却并不曾允许复职。原来黎元洪隐居天津,日子已久,自从奉、直交恶,直方要人和旧国会议员,纷纷向他接洽,他门下的政客,也分头向各方活动。自从恢复法统之呼声一起,素来冷落的黎宅门口,顿时车马骈集,十分热闹起来。每日催他复职的电报,总有几十起。吴佩孚的电报尤多。各方的代表和国会议员,汽车马车,日夜往来不绝。黎氏因怕蹈覆辙,不肯轻易允诺。谁知在这万众欢迎的当儿,忽然接到一份出人意外的反对电报,那电报的原文道:
徐总统冬电,藉悉元首辞职赴津,无任惶惑。大总统对于民国为公仆,对外为政府代表,决不因少数爱憎为进退,亦不容个人便利卸职任。虽约法上代理协行,各有规定,而按诸政治现状,均有未合。即追溯民国往事,亦苦无先例可援。项城大故,黄陂辞职,河间代任期满,系在国会解散,复辟乱平以后。以故新旧递邅,匕鬯不惊。今则南北分驰,四郊多垒,中枢尤破缺不全,既无副座,复无合法之国务院,则约法四十二条大总统选举法第五条,代行摄行之规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