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通知他。福军和吴铁城部,也都答应立刻出发了。”正说间,忽报福军前部,奉令开到,吴铁城部已开抵增城,并另外派了几十名马队来供侦察之用,军长李福林、朱培德财政次长郑洪年来觐。中山大喜,都即传见。谈了一会,李福林和朱培德先行辞去。中山问郑洪年筹办军饷的情形,郑洪年道:“各种财政权,都被各军霸占,财部已毫无收入,借债既难,费用又无从减省,近来前方军事紧急,需饷更殷,财部虽则东西罗掘,也属无法应付。昨天运使邓泽如解来一万元,因听说行营所带万元,已经用完,正想提解,谁知又被蒋军长光亮支完,连移动也不曾移动咧。”看此一事,见蒋氏不但霸占财权,而吸收中央固有收入之款,亦无微不至。中山听了摇头,想了一想,又回头向古应芬道:“他又得了一万元饷,曰又得者,见其得饷已非一次,既曰非得饷不来,则已得饷矣,何以又不来?见其不来,非为饷也,特托辞耳。不然,许、李各军何以战哉?总该出动了罢!”郑洪年辞去以后,等到天晚,还不见蒋光亮一兵一卒到来,那雨也越下越大,淅沥之声不绝。中山心头烦闷,依然坐下,计划军事,因刚好看到刘震寰从惠州飞鹅岭告急的电报,便亲自草了一个复电道:
敌人当然有计划,所幸其数不多,自易击灭。绍基已亲率五千精锐,出击淡水,兄之后方,断无危险。少泉闻博罗被围,非常焦急,已征集所有,赶紧出发,大约两日后可到。倍之亦以全部来援,大约三日后,其他西北江各队,亦陆续调来。今日省城已运到米粮四十余万斤,当陆续运来。此次东江之事,无人不焦急万分,断无见危不救。孙公之为此语,非真不能知人也,盖其一,仁恕性成,不欲以不肖之心待人也;其二,深明兵法不欲使前敌将士,知内有不愿应救之兵,以懈其心也。想不出十日,贼必销灭,我俟各军出发后,当再来梅湖,亲督攻城,故望兄急调一队,渡白沙堆,一以绝敌人后路,一可保我航线。闻敌人粮食辎重,皆在风门坳附近,若兄能照此行事,可悉夺之,则博围可解,我军实亦加利莫大也。
幸速图之!
中山草了这一封电信,交副官拿去拍发以后,便命大南洋开赴苏村。谁知风雨既大,水流又急,到了铁冈,便被阻不能前进。吴铁城部的马队和福军,也被风雨所阻,只得停止休息。到了第二天,方才到达目的地。镇天盼望的蒋光亮部,却只到了四百多人,蒋光亮自己不必说,当然没有来。好在博罗城外水深数尺,陈军不能逼近攻击,只能在北门外高地上,用大炮远远的射击,所以没有什么大损害。次日,又进至第七碉,已占地势上的优点,可惜蒋光亮部只到石龙,并不进前。前敌兵力单薄,未能计出万全,只得又派人到石龙督促。差人到得石龙,滇军第三军的大队已经开到,但是蒋光亮自己仍没有来。中山只得先传他的参谋禄国藩来商议军事。禄国藩进来谒见已毕,中山便催令前进。禄国藩道:“兵行以粮饷为重,现在饷也没有,教我们如何前进?”桀傲可杀。中山道:“你的话果然不错,但也须分个缓急,若在前敌不甚吃紧之时,要求发清全饷,也还有理,婉转之极。中山愈婉转,则愈觉蒋、禄之可杀。但现在博罗十分危急,倘固执要饷,岂不误了兵机?等到博罗一失,必然牵动全局战事,那时广州未必可保,何处再容索饷?恐怕连现在这般的支领,也未必可恃了。”不但词婉意严,而且理甚确当,虽蠢极之人,亦当领受,禄固犹人,而乃终不能听耶?此所以古人有“谈经可以点顽石之头,而操琴不足以回吴牛之听”之叹欤。禄国藩笑道:“要是这样长久下去,还不如现在决撒了好。我们有了子弹就是粮,难道还愁拿不到饷?”可杀可杀,此辈因粮于民,固不愁开饷也。中山道:“我现在还是要你前进,你肯去吗?我是大元帅,你敢违抗我的命令?硬一句。一味软,则失中山身分矣。你如肯去,我可更给你便宜指挥之权。动之以权。解了博罗之围,再额外给你重赏,歆之以利,小人非权利不行,中山盖审之熟矣。你去也不去?”禄国藩笑道:笑得可恶可杀。“正经的饷银也拿不到,还希望什么赏银?中山权利双许,而禄只着眼在利,盖此辈之要权,亦无非为利耳。便胜了敌,也不是一场空?我不去,我只要饷。”桀骜至此,可杀可杀。小人见权利必趋,至权利亦不能动,则必有非分异谋矣,蒋、禄之不能善终,已伏于此。中山怒道:“军法具在,何敢无礼?不得不硬。我今不要你去,教你的军长去,看你如何再违抗?”禄国藩道:“教我去要饷,不教我去也要饷。桀骜至此,可杀可剐。我又没说不肯去,只要把饷发齐,我自然开拔了,要饷许是不犯军法的。”
偏有无理之理,益发可杀。
中山正待训斥,却早激怒了侍立的一位英雄,他瞧了这禄国藩那样的不驯样子,早已气破胸膛,此时忍耐不住,便走上几步,向禄国藩一指道:“禄同志!请问你是不是大元帅部下的一员军官?是不是做的中华民国公职?是不是吃的全国国民的公禄?”禄国藩倒吃了一惊,问道:“你贵姓?”古应芬在旁介绍道:“这是参谋赵宝贤伺志。”禄国藩说道:“赵同志如何说这话?这样浅近的问题,还打量我不知道吗?”赵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