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抵抗,不致丧命;真是万幸。便前次之事,还在家中,或免彰扬;今日却在寺院之内,众目共见,身虽未失,名气已坏。太师却含糊不得,必须重治其罪。方能出我胸中之气。否则妾身惟有一死,以雪此耻。”董卓闻言,连连安慰道:“爱卿宽心静养,我当为你责罚逆子,以泄此恨。”
说罢,立刻出外,唤吕布进内,亲执大杖,不分情由,劈头便打。
幸得门下众人苦苦解劝,代为求情,方才停手。怒气冲冲,指定吕布道:“畜生!你的罪状,我也不便宣布,此后若不改过,再有触犯,便当杀却。”
言毕,抛下大杖,恨恨而入。
众人忙将吕布送回私室,好言宽慰,并问何事,触犯太师如此动怒。
吕布心知为了大士庵中之事,不便明言,只说自己受责,也未知其由。
众人见吕布不肯明言,料定又是为了貂蝉起的风波,不便追问,各自退去。
吕布一人在房,杖责虽重,他却不觉痛苦,惟恐貂蝉也要受刑,心中便十分着急,顿足恨道:“我不杀老贼,誓不为人。”
未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分解。
第十五章暗约佳期
话说吕布自受杖之后,相府官员皆来问讯。
独有李儒出差在外,此时归来,闻知吕布受责,忙来面见董卓。剀切谏道:“现在汉室纷崩,群雄割据,得人者兴,失人者亡,此定理也。
温侯与太师有父子之情,太师倚之若左右手,奈何听信妇人之言,痛责温侯,倘若心中怨恨,另投他处,是太师自树其敌矣。无论事涉暧昧,虚实未知,即使证据确凿,真有其事,亦宜大度包容,或割爱以买其心,方可使其感激图报,不生异志。然后大功可成,大事可就。奈何以一席谗言,痛责心腹勇将,某深为太师忧虑矣。”
董卓闻言,恍然大悟,即命李儒往吕布处,安慰其心,且问其伤痕,赐以金帛。李儒领命至吕布私室,传达董卓之命,并加劝慰之词。
吕布长叹言道:“我在大庭广众之中,受此耻辱,一息尚存,誓必报之。”
李儒急正色止之道:“此非人子所宜言,倘传入太师耳中,必然又起风波矣。”吕布默然。李儒劝谏一番,辞别而去。
吕布送李儒去后,独自在房,仍旧恨恨不已,暗想:“自己受老贼杖责,乃是铜筋铁骨,并不要紧。貂蝉的冰肌玉骨,倘受老贼责打,必然大受其伤,未知老贼曾否加以凌辱。”欲思打听消息,又因防闲甚严,内外隔绝,无从探问,把个吕布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般,走头无路,终日长吁短叹,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数日,方见貂蝉的心腹小环,轻轻走来。吕布见了如天上降下星来,忙忙引入房中,笑颜问道:“那日夫人归来,可受太师责备?”
小环摇头吐舌道:“那日之事,真个好险。夫人之命,几乎被将军送却。今日提起,心头还兀自跳动哩。”
吕布急急问道:“太师对于夫人怎样责罚,你可快快言明。”
小环道:“太师见了夫人面色,即动疑心。逼问夫人,为何面容改变。夫人回说,烧香劳苦,旧病复发。所以面色改变,并无他故。太师不信其言,拷问随去的侍女,定要说明情节。
侍女们被打不过,只得说出在大土庵遇见将军。太师听了,立刻大发雷霆,将夫人揪过,用力痛打。”
吕布听到此处,连连顿足道:“老贼忍心下此毒手,我若不报此仇,非丈夫也。”又向小环问道,“夫人被打是否受伤?”
小环道:“夫人这样瘦怯身体,那有不伤之理。”吕布忙道:“此时伤痕如何?”小环道:“夫人受伤之后,睡在床上,直至今日方得起身。起身之后,便命我来见将军。”
吕布道:“命你前来见我,定有话说,可是夫人怨我累他受责么?”
小环摇头道:“夫人只是记念将军,并无怨恨之意,命我对将军说,夫人为了将军,莫说是受点责罚,便是粉身碎骨,也是甘心的。明日太师有事出外,夫人在后园守候将军。若因为曾经受责,惧怕太师,不敢前去,亦请言明,免得夫人悬悬盼望。”
吕布忙道:“有此机会,得见夫人,我怎么不去呢?便是刀加在我头上,也是要去的。你可回报夫人,我明日定来赴约,叫他放心就是了。”
小环点头道:“如此方不负夫人忍痛挨打,结识你一场。
我已来此长久,恐人疑心,不便再事耽延。”说罢,径自去了。
吕布听了小环一番胡言乱语,信以为真,只道貂蝉真个受了痛打,便切齿痛恨,怨着董卓,决意施出毒手,报复此仇。
怨恨了一会,又想到明日可与貂蝉见面,心中不免欢喜起来,巴望太阳早些下去,立刻天明,便可赴约了。
吕布在私室中,忽喜忽怒,一夜未能安睡。好容易盼到天明,急急梳洗了,便要往后园赴约。刚才举步欲行,忽又止住道:“且慢,此时天色才明,老贼尚未起身,貂蝉如何能到园中来呢?况昨日小环约我,说是老贼出去有事,方能到后园相见,可见老贼若不出去,她必不能到园中来了。我去得过早,为人看见,不免生事,何妨等老贼出门之后,再悄悄的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