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才喝了一口,忽然跟前发黑,脑后生风,往前一频,往后一仰,跌落尘埃,将玉杯打得粉碎。襄王大惊,慌忙上前抱起,灌救多时,娘娘凤目微睁,浑身发汗。襄王着忙,派宫宦将娘娘扶上凤辇,送回昭阳服药凋治。襄王率大小文武,排驾要还朝。忽见龙旗来报:“今有南奉王回朝,现在宫外侯旨。”襄王闻言,龙心大喜道:“传旨请王叔见驾。”田英进至行宫,襄王起坐,口称:“王叔临阵,被秦贼暗算,败走何方,你因何一去数日,才得回朝?”田英奏道:“被金子陵神石打伤,败走卧龙村,遇着护国公之女李美容。”把医治招亲之话,叙说一遍。襄王大悦道:“此是王叔万千之喜,传旨请王婶见驾。”李美容遵旨,直进行宫,山呼行礼。襄王道:“王婶平身。”分付宫宦备辇,送王婶回王府。李美容谢了恩,乘辇进鲁王府去讫。襄王摆驾回宫,上三清大殿,摆设喜筵,大宴群臣,不必细表。
且说金子陵暗祭风砂,闯出金锁阵,回转秦营,上金顶黄罗大帐,参见始皇请罪。始皇道:“国师被困,胜负兵家之常,孤也不应见罪。但龚金定虽然骁勇,未必有此妙算,一定另有能人调度。国师的阴阳有准,何不占算占算,便知甚人摆的金锁阵,神鬼不测,这等利害。”子陵叩首谢恩,起来吩咐排香案伺候,整顿衣冠,虔诚祷告。就将金钱一掷,细详爻象,大惊失色,默默无言。始皇心中疑惑,就问“国师占算一番,果是何人摆阵?或凶或吉,快快来说,为何不言不语,观看爻象,面带着惊疑,是何原故?”金子陵放下金钱,转身望上进奏道:“吾主在上,前者定道孙膑回转天台,不料藏在临淄城中,今日暗排八门金锁阵,帮助龚妃。如若不是借吾主的洪福,一定遭了毒手。”始皇闻得孙膑尚在齐国,心胆俱裂。
要知君臣如何商议?且看下回分分解。
第三十七回 子陵焚香求老祖 孙膑作法困毛奔
却说始皇闻得孙膑在齐,暗摆阵势,扶助龚妃,大惊失色,叹气连声:“这便如何是好?”子陵奏道:“吾主但请放心,想当日在易州大战,海潮圣人下山请了三教圣人,夜设平龄会,劝孙膑归心。他如今逆天而行,违了三教圣人的法旨,反在临淄惹事,海潮圣人知道,无有不恼的。待臣焚起信香,吾主虔诚祷告。老祖若知此情,必然忿怒下山,那怕孙膑神通广大。”始皇大喜道:“国师言之有理。”吩咐快排香案,子陵就焚起信香,始皇鞠躬行礼,口中暗祝情由。香烟缭绕,起在空中,直奔高山古洞。
海潮圣人在洞中,正唪皇经,偶然间一阵信香经过,老祖让过香头,抓住香尾,早知其情。心中恼怒:“可恨刖夫惫赖,逆天而行,故违法旨。不若我再下红尘,踏平东齐,与刖夫见个高下。”吩咐带脚力过来。早惊动一位帝君,上前拦挡。原来海潮圣人门下,有二十四个神仙,内有一位东华帝君,为众仙之领袖。当时帝君见圣人动怒,连忙离座,望上稽首,尊声“祖师爷清净无为,正唪皇经,为何擅自嗔疑,就要下山,不知要往那里去?”海潮道:“贤徒有所不知,今因孙膑逆天而行,不遵三教的拘束,又在东齐摆八门金锁阵,打败了金子陵,我恼恨不过,如今下山与孙膑见个高下,分个强弱。”帝君劝道:“师父,暂息雷霆之怒,听弟子一言。岂不知孙膑在易州大战,二百余场,费了多少工夫,不曾把他困住,好容易请三教圣人下凡,与他讲和。想祖师此次若再下红尘,重开杀成,不知何日了局,诚恐有累圣德。既然孙膑在临淄滋扰,不拘哪一洞神仙,差遣一位下山拿了他,治他逆天之罪,似为两便。”海潮道:“贤徒言之有理。”吩咐真人毛奔,号五雷真人:“与贫道代劳,下山走一遭。参见始皇,与孙膑对敌。”毛奔上前稽首:“遵领法旨。”
海潮道:“恐怕你不是孙膑的对手,我与你两卷神书,敌得过便罢,若敌不过,你照神书行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小心行事。”毛奔接书叩辞,即下三清大殿,出了云光洞,手提茶条杖,身跨梅花鹿,招展金光,起在空中,驾雾腾云,瞬息千里,早已到了东齐。收云止雾,落将下来。这位真人比众不同,乃五雷之领袖,行动处红光罩体,隐隐有风雷拥护。秦营的旗牌,见到这位真人到了营门,个个心惊胆战,纷纷议论。“跨鹿的不知是人是怪,怎么面上只些黑毛,好不怕人。”有一个道:“这是个玄门,想必与我家军师旧友,特来拜访,也未可定。等我招呼他一声。—骑鹿的玄门,休要往前进步,此是军师营中,到此何干?”毛奔道:“你等快去说与王翦、金子陵知道,就说海东云光洞五雷真人到此。”蓝旗闻言,急奔黄罗大帐,奏知始皇。始皇大喜,遂率领文武,大开营门。真人忙下了脚力,金子陵、王翦抢行儿步,拉住梅花鹿,又接了茶条杖。始皇看见那真人,相貌不凡,心中大喜。揖让至黄罗帐,分宾主坐下,献上茶毕,不提。
再说龚娘娘,得了卸甲风病,阵阵昏迷,医治无效。襄王分外着急,忽见内官报南奉王领的李王妃进宫,襄王离座相迎。李美容进寝宫,参见国母,只见龚娘娘昏迷不醒,阵阵发汗,倒在龙床之上,病势沉重。李美容审视一番,已知病源,便启奏襄王道:“国母得了卸甲风之病,龙心万安,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