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荆条,一起一落,遍身乱打,打得毛奔痛苦难当。
不言毛奔受辱,且说海潮老祖,率领二十三洞门徒,个个都是形容古怪,面目狰狞,回转秦营。始皇迎接进帐,看见白猿,龙心甚喜,分宾主坐下献茶。始皇传旨,摆上素宴来,与众真人贺功劝饮。海潮圣人正在款洽之际,忽然心血来潮,心中惊异,掐指一算,拍案大怒,吓得始皇君臣一跳。各洞真人离座稽首:“请问祖师爷,为何忽然发怒?”海潮真人长叹道:“众贤徒有所不知。我等在此乐饮,却苦了一个五雷真人,只因他摆了阵图,伤了东方老贼之眼,如今即将毛奔吊在芦棚之下毒打,门徒弟子都是一般,教我怎么不心痛。”众位真人听罢,个个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既是毛师兄遭难,待弟子踏平临淄,活擒南极子,救出毛真人回来,以安圣怀。”
海潮圣人说道:“你等休得恃勇,反而无益,而且有害。那南极子道法高深,孙膑神通广大,非同小可。我已有主意在此,你等不宜妄动。”即时吩咐八风真人、火龙真人:“领我法旨,今晚三更时分,速到临淄城中,要在芦棚附近放火,救出毛奔,乘势烧他三清大殿。此事出其不意,一定成功。”两位真人领命,辞别出营,驾起祥云,望临淄徐徐而来,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东方朔,打毛奔七八十荆条,怒气少息,方才罢手。襄王命当值官摆上筵席,陈设素斋,与众仙长叙谈。须臾,众位坐筵,吃食之间,商议救取白猿之策。不觉天色已晚,台上灯烛辉煌,不曾防备八风与火龙二位真人暗暗进城,来到临淄左右。正是三更天气,看看外头值宿星官都睡着。芦棚里头,正中间坐着南极仙翁,左边是东方朔,右边是王禅兄弟二人,下边是孙膑,俱各座谈,议论纷纷,点得灯烛辉煌。八风真人看得明白,心中大喜,就将抖风袋打开,连声响亮,即在芦棚之内,卷起一阵狂风,十分利害,刮得烟尘滚滚,芦棚摇动。南极仙翁说道:“好风,这等利害。”说犹未了,火龙真人即把葫芦盖揭开,放出火龙。风乘火势,火乘风威,烈焰腾空,火光冲天。众仙大惊,齐下芦棚,文武各官俱来救火。
尚未救息,忽报三清大殿火起,南极仙翁即把峨嵋扇连扇三扇,顿时烟息火灭。芦棚也烧了,毛奔也不见了。东方朔道:“敢是烧了?”王禅道:“未必。”王敖又道:“不是他往那里去了?”南极仙翁言道:“这火有些奇异,我看又不是天火,又不是凡火,象是一种邪火。”正说着,只见襄王同文武俱来问安,扫净文华殿,与众仙同坐。孙膑说道:“待弟子占算占算,看风火是何处来历?”才屈指,大惊道:“白猿却被海潮圣人锁住,他又差造风火二位真人,前来放火,就把毛奔救出。弟子不才,正要与海湖老祖见个高下。”王禅答道:“这都莫说,且商议救白猿要紧。我想东方老祖,将毛奔吊打八十,他回去定然加倍报怨,恐把白猿打死。他为你下山,受此磨折,先陷秦营,你当在心搭救才是。”孙膑未及回言,忽报:“赤脚真人毛遂到来。”王禅往外一看,只见矮爷一步一摇,往内而来。参见南极仙翁,与东方朔、王禅、王敖见过礼,又与孙膑作揖,满面陪笑道:“恭喜三哥出阵来了,我毛遂来迟,效力不周,幸勿见怪。”孙膑说道:“承蒙关切,跋涉而来,感之不尽,岂有怪之礼。但救人须切,你既到临淄,还要借仗大伙商议,退得海潮老祖方好。”南极仙翁说道:“你且莫要说退海潮话,现今白猿锁在秦营,难道真人不去救他一救?”毛遂笑道:“你们欺负他不是人,教白猿受灾,你们于心何忍,如今叫我怎么救他?”南极仙翁说道:“你到秦营打听,看他锁在何处,救他出来。如若不能下手,再作商议。”毛遂笑道:“说不得,待弟子前去走走。”王禅又道:“此去还有一事相烦,我兄弟二人的坐骑,都失在秦营,有仗真人带回。”毛遂笑道:“好,你动不动叫我去偷,就是我偷出来,你兄弟未有什么好处奉承,叫我做贼,岂是轻易做得么。”王禅答道:“东方老祖也把神书都偷来,难道这脚力你偷不来。”毛遂笑道:“偷书不是贼,偷脚力就有罪名。”王敖答道:“你不必罗嗦,你若肯去,我兄弟就与你斟茶。”说罢,随即下殿,将身子一扭,就不见了。
不言毛遂暗进秦营,且说海潮圣人,一见八风、火龙二位真人,救出毛奔回来,心中大喜。口念真吉,用手一指,解脱捆仙绳。毛奔谢过老祖救命之恩。海潮说道:“你在城中看他们光景,可怕我出家人不怕?”毛奔禀道:“王禅、王敖怕老祖是实,东方朔虽然利害,如今损了一目,也不济事。只有南极子与孙膑逞强,早晚须提防来偷盗白猿要紧。”海潮圣人说道:“既是这等说,你去看守,不可疏忽。”毛奔回答:“都在弟子身上。”转将下来,走至石鼓边,叫声:“白猿,你也有今日么。你到会请仙人来救孙膑,如今刖夫又不来救你。我被你家南极子打得够了,吊在芦棚,又被东方老贼亦打我八十荆条,几乎打死,我在你那里,把我吃尽亏。今日狭路相逢,说不得拿他这猴儿出气了,打死你莫来怨我。”言罢,手执皮鞭,尽力抽打。打得白猿无处躲闪,痛苦难当,这且不言。
却说金眼毛遂,用隐身草隐进秦营,四处寻找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