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也跳过涧来。雄信忙放了秦王的马,举槊来刺,被敬德把身一侧,一鞭打去,正中雄信手腕。敬德将鞭搁在鞍鞒,随趁势夺雄信手中槊。雄信虽勇,当不起敬德神力,四五扯,一条槊被敬德夺去。雄信只得退逃,仍过涧去了。
再说秦王横睡在石洞内和尚背后,看那和尚在座前弄神通。又见单雄信到洞门首,探望了三四口,不知为甚,再不敢进洞来,耳边只听得一片杀声。和尚合掌念声:“阿弥陀佛,灾星已过,救兵已来,君王好出洞去了。”秦王起身谢道:“蒙圣僧法力救孤,孤回太原,当差官来敦请去供养,但不知圣僧是何法号?”和尚道:“贫僧叫做唐三藏。若说供养,自有山灵主之,但愿致治太平做一个好皇帝足矣!贫僧有偈言四句,须为牢记。”乃曰:
建业唯存德,治世宜全孝。
两好更难能,本源当推保。
说完,那和尚瞑目入定去了。秦王然后捱下山来,转过(奚谷)坡,寻着了坐骑,跨上雕鞍。只见敬德飞马前来,见了秦王,说道:“好了,殿下没有受惊么?”秦王道:“没有,雄信这强徒呢?”敬德道:“被臣夺了他的槊,逃出谷外去了。此地不是久站之所,快同臣出谷去罢。”两骑马纵过了涧溪,直至五虎谷口,遇郑将樊佑、陈智略,敬德更不打话,一鞭一个,二将多打伤下去。敬德杀开一条血路,奔出重围,只见秦叔宝、徐懋功领着诸将,正与王世充后队交战。敬德对李靖道:“你保殿下回寨,我再去杀贼来。”忙又赶到郑阵中去奋勇大战,郑家兵将虽多,怎当得起叔宝、敬德两个,一条鞭,两根锏,杀了郑国许多兵将。敬德在忙中,猛抬头见一人冲天翅、蟒袍玉带的,骑在马上,在高阜处观战。便撇下众将,提鞭直奔前来,吓得王世充如飞勒马退逃。敬德同众军直追到新城,方才转来。徐懋功叫鸣金收回人马,到秦王寨中来拜贺。秦王笑道:“若无敬德奋力向前,几为此贼所困。”遂以金银一箧赐敬德。自是秦王倍加信爱,敬德宠遇日隆。王世充见唐将利害,亦不敢出来对垒。
相持了数日,那日秦王正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见各处塘报,雪片般飞递下来。懋功与秦王翻阅,知是荣州、汴州、沮州、华州,多来归附。又有显州总管杨庆,他率领辖下二十五州县来投降。又有尉州刺史时德睿,亦率领辖下杞、夏、随、陈、许、颖、魏七州来降。王簿与程知节亦有文书来说伊州、黎阳、仓城,多已降唐。只有千金堡与虎牢,闻得罗士信与寻相急切难下。又有中路大将屈突通,在途巡缉,获着郑国细作两个,招称郑国差将,潜往乐寿,向窦建德处请兵去了。徐懋功道:“郑国土地,赖天子洪福,三分已收其二。只是虎牢与千金堡系各州县咽喉之所,若二地不收,则所得亦难据守,须得臣自去走遭。”便辞了秦王,连夜带领自己精兵一千,望虎牢进发。正是:
待把干戈展经纬,只看谈笑弄兵锋。
第五十八回 窦建德谷口被擒 徐懋功草庐订约
词曰:
磨牙两虎斗方酣,怒目炯眈眈。一朝国破委层岚,千秋贻笑
谈。 邂逅佳人心欲醉,随唱百年欢。王章有约话便便,将军阃
内专。
调寄“阮郎归”
春秋时,卞庄子刺两虎,他何曾刺得两个?当两虎相斗时,小死大伤。那死的何消刺,只刺得一个伤的;这伤的又何须多大气力对付,这真是一举两得。王世充拾亡魏之余,推心置腹,以待群雄,著其土地以强根本。秦王声势虽大,急切间亦难了事。不意世充反将要害之地,尽托膏梁之弟,弄得东破西失,自己坐在洛阳,无可奈何。只得赍了金珠,着长孙安世去求夏王窦建德。落得秦王以逸待劳,反客作主。今说徐懋功恐王簿两个不能建功,自己带领一枝人马,赶到千金堡来。岂知罗士信已用计破了,城内军民,不分老弱,把他杀个一空,懋功深为叹息。王簿亦已到得虎牢,将精兵一千,改扮了郑国旗号,夜间赚开城门。把一个王行本在睡梦中捆缚去了,早已占据了城。虎牢、洛阳险要二处,俱为唐家占住,懋功不胜之喜。对王簿道:“此地虽定,但王世充差代王琬、长孙安世去求窦建德,未知建德可允发多少兵来助他。我且将二兄之功,报知秦王,看他作何计较。”
今说长孙安世,奉了世充之命,资了许多金帛,来到乐寿,先将宝物馈遗诸将。诸将俱已领惠,唯祭酒凌敬不肯收,大将曹旦亦差人把礼物壁还。次日,长孙安世清早来见夏王,呈上文书金帛。夏王道:“邻邦救援,本当应命;但我与唐久已修好,何又起兵端?况孤新破孟海公,凯旋未久,岂可又劳师动众?”长孙安世道:“郑与夏实唇齿之邦,唇亡而齿寒,理之必然。今夏不救郑,郑必灭亡,郑亡恐夏亦随之。”夏王道:“足下且退,容孤与诸臣熟商。”长孙安世暂且辞出。夏王与众公卿计议。夏将俱得了世充金帛,便撺掇道:“亡隋失国,天下分崩,关中归唐,河南归郑,河北归夏,共成鼎足。今唐伐郑,郑地被唐占去十之二三。倘郑力不足,必为唐破。郑破必与夏为敌,敌则恐夏亦难独支。不如今发兵救郑,内外夹攻,可以取胜。倘能胜唐,威名在我,乘机图事,郑可取则取之。合两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