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授以重镇,敢不竭力抚绥,是虽诸丑跳梁,幸赖天
威灭尽。但前叛臣窦建德,因欲侵掠西睡,统兵犯境;臣因边寇出师,臣
男成即题兵,与窦建德截杀;夏国将帅,俱已败北,独建德之女名线娘者,
素称骁勇,不意一见臣男,即不以干戈相向,反愿系足赤绳,马上一言,
百年已定。此果儿女私情,本不敢秽读天听,今臣儿已二十四矣,向因四
方多事,无暇议及室家;建德已臣服归唐,超然世外,闻此女曾愿身代父
刑,志行可嘉,又蒙天后完眷特隆,而茕茕少女,待字闺中;臣男冠缨已
久,而赳赳武夫,孑身阃外。臣思夫妇为伦礼所关,男女以信义为重,恐
舍此女,臣男难其妇;若非臣男,此女亦不得其偶。臣系藩镇重臣,倘行
止乖违,自取罪戾,姑敢冒昧上闻,伏望圣心裁定,永合良缘。臣不胜惶
悚之至。
唐帝看完笑道:“恰好幽州府丞张公谨与罗成到来,明日待朕亲自问他,便知备细。”只见秦王进宫来问安,唐帝将二本与秦王看了。秦王道:“建德之女,有文武之才,已是奇了;更奇在花家二女,一以全忠孝,一以全信义,木兰之守节自刎,或者是真;又兰之同床不乱,似难遽信。”唐帝道:“刚才宇文妃子说,窦女本章,疑是徐世勣之妻袁紫烟所作,未知确否?徐既聘袁,为何尚未成婚?”秦王道:“世勣因紫烟是隋朝宫人,不便私纳,尚要题请,然后去娶。”唐帝道:“隋时十六院女子,尽是名姬,不知何故,一个也不见。”秦王道:“窦建德讨灭宇文化及,萧后多带了回去,众妃想必在彼居多。今趁罗成配合,莫若连徐世勣妻袁紫烟亦召入宫庭赐婚,就可问诸妃消息。”唐帝称然,就差宇文士及并两个老太监,奉旨召窦线娘、花又兰、袁紫烟三女到京面圣。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 众娇娃全名全美 各公卿宜室宜家
词曰:
亭亭正妙年,惯跃青骢马。只为种惰人,诉说灯前话。春
色九重来,香遍梅花榭。共沐唱随恩,对对看惊姹。
调寄“生查子”
天地间好名尚义之事,惟在女子的柔肠认得真,看得切。更在海内英豪不惜己做得出,不是这班假道学伪君子,矫情强为,被人容易窥其底里。今说罗公子、张公谨等住在秦叔宝家,清早起身,晓得朝廷不视大朝,收拾了礼仪,打帐用了早膳,同叔宝进西府去谒见秦王。只见潘美走到跟前,对罗公子说道:“朝廷昨晚传旨,差鸿胪寺正卿宇文士及并两名内监,到雷夏去特召窦公主、花二姑娘进京面圣。”罗公子道:“此信恐未必确。”潘美道:“刚才窦公主家金铃问到门上来,寻着小的,报知他今已起身回去通报了。”叔宝道:“既如此,我们便道先到徐懋功兄处,探探消息何如?”张公谨道:“弟正欲去拜他。”一行人来到懋功门首,阍人说道:“已进西府去了。”众人忙到西府来,向门官报了名,把礼物传了进去。尉迟南、尉迟北他两个官卑职小,只投下一个禀揭回寓去了。见堂候官走出来说道:“王爷在崇政堂,众官员请进去相见。”叔宝即领张公谨、罗公子进崇政堂来。叔宝先上台阶,只见秦王坐在胡床上,西宾府僚一二十人列坐两旁,独不见徐懋功。秦王见了叔宝,忙站起来说道:“不必行礼,坐了。”叔宝道:“幽州府丞张公谨,并燕郡王罗艺之子罗成,在下面要参谒殿下。”秦王便吩咐着他进来,左右出来把手一招。张公谨同罗成忙走上台阶,手执揭帖跪下。官儿忙在两人手里取去呈上看了。
秦王见张公谨仪表不凡,罗公子人材出众,甚加优礼,即便赐坐。张公谨同罗公子与众僚叙礼坐定。秦王对公谨道:“久闻张卿才能,恨未一见,今日到此,可慰夙怀。”张公谨道:“臣承燕郡王谬荐之力,殿下题拔之恩,臣有何能,敢蒙殿下盼赏。”秦王又对罗公子道:“汝父功业伟然,不意卿又生得这般英奇卓牵,今更配这文武全才之女,将来事业正未可量。”罗公子道:“臣本一介武夫,得荷天子与殿下宠眷,臣愚父子日夕竭忠,难报万一。”秦王道:“孤昨夜在宫中览窦女奏章,做得婉转入情,但未知其详,卿为孤细细述来。”罗公子便将始末直陈了一回,秦王叹道:“闺中贤女见了知己,犹彼此怜惜推让,何况豪杰英雄,一朝相遇,能不爱敬?”正说时,只见徐懋功走进来,参见了秦王,各各叙礼坐定。秦王笑对懋功道:“佳期在限,卿好打帐做新郎了。”懋功道:“昨承宇文兄差长班来叫臣去面会,方知此旨,真皇恩浩荡,因罗兄佳偶亦及臣耳!”秦王道:“孤昨日在宫,父皇说:‘窦女奏章,疑出自尊阃之手,’因问孤为何卿尚未成婚,孤奏说卿恐先朝宫人,不便私纳,尚要题请,故父皇趁便代卿召来完娶。”懋功离坐如飞谢道:“皆赖殿下包容。”秦王就留张公谨、罗公子、懋功、叔宝到后苑,赐以便宴,按下不题。
再说花又兰住在窦线娘家,时值春和景明,柳舒花放,袁紫烟叫青琴跟了,与花又兰同军到女贞庵来。贞定报知,四位夫人出来接了进去,促膝谈心。秦夫人道:“我们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