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屈于虏庭邪!
”乃割左耳以自誓。早有人报奏于帝,言契苾叛唐,帝曰 :“素知何力忠义之士,心如铁石,必不叛我 。”适值有使至唐,言薛延陀事,故帝即命兵部侍郎崔敦札持节出使延陀,许以新兴嫁之,以求何力,何力由是得还。
却说薛延陀真珠可汗见唐许婚,有不胜大喜,遂使其侄来纳币,进献羊马。契苾何力奏帝,极言薛延陀不可与婚。帝曰:“朕许之矣!岂可食言而失信外国乎?”何力曰 :“愿陛下且迁延缓之,使夷男自来亲迎;彼必不敢来,则绝之有名矣 。”
帝从之,即下诏亲幸灵州,召真珠可汗前来会礼。真珠接诏,使整备行装,前至灵州来会,亲迎公主。其臣谏曰 :“唐帝相邀,必有恶意,不可轻往,大王何故许之?此钓龙设饵之计,往必不返矣 。”真珠曰 :“天子圣明,远近朝服,今亲幸灵州,以所爱公主妻我,我得见天子,死不恨矣 。”近臣又谏曰 :“太宗虽有长者之风,于中事急,不容不生狠心耳。大王不可轻往,恐悔之不及 。”真珠曰 :“吾意已决,汝勿多言。汝薛延陀何患无君乎?”于是遂行。不日已至灵州。
原来真珠多纳羊马,以为聘礼,路经沙碛之地,耗死过半。
及至见帝,帝乃责以聘礼不备,有轻大国,遂绝其婚。褚遂良上疏曰:往者夷夏咸言陛下欲安百姓,不爱一女,莫不怀德。今一朝忽有改悔之心,得少失多,臣窃为国家惜之。嫌隙既生,必讲边患,彼国蓄见欺之怒,此民怀负约之惭,恐非所以服远人,训戎士也。夫龙沙以北部落无算,中国诛之,终不能尽。当怀之以德,使为恶者在夷不在华,失信者在披不在此耳。
帝览罢,笑曰 :“此非尔所知也。真珠鹰视狼顾,不可与之为婚,久必为国家之患。今日绝之,正其宜也 。”遂良不复敢言。真珠满面羞惭,拜辞而去。
原来薛延陀先无府库之积,至是厚敛诸部,以充聘财。诸部怨叛薛延陀,由是遂衰。后人有诗云:自古制夷没奈何,故交公主许延陀。
非干唐帝言无信,尤是臣寮计策多。
帝既绝薛延陀之婚,自此唐朝无事,每屯积军粮,为二十年之计。
却说帝先有妃杨氏,乃齐王元吉之妃,有宠于帝,因长孙皇后之崩,欲立为皇后。玄龄谏曰 :“陛下方比德唐虞,奈何以辰赢自累?”乃止。至是,遂立其子明为曹王,以继元吉之后。是年十二月,忽报新罗国差使入贡。帝急宣至,见其人拜于阙下,奏曰 :“臣乃新罗来使,姓昌名黑飞,奉国王命入贡。
路经高丽,行至关前,被高丽守关将莫利支盖苏文杀败,夺去粮草十万,碎金五斛。今高丽与百济国连兵,谋绝新罗朝贡之路,将臣面刺有诗,毁骂陛下,臣该万死 。”帝闻奏,命近臣揭去紫纱,亲看其面。左面上有诗云:叵奈唐天予,贪财世不休。
杀兄在前殿,囚父后宫愁。
饶汝江山管,通无四百州。
吾当只一阵,遍地血波流。
盖苏文乃高丽东部大人,姓泉名盖苏文。其人身长一丈,膀阔有围,蓝面红发,心性凶暴。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所为多有不法。其王与大臣欲谋杀之,盖苏文窃知之,遂勒兵尽杀众大臣,因驰人宫,持刀弑其王,建立其王弟之子名藏者为王,自为莫利支。当日帝看诗毕,大怒曰 :“盖苏文弑其君,残虐其民,今又违朕诏命,不可不讨 。”褚遂良进曰 :“陛下指麾则中原清晏,顾盼则四夷慑服,威望大矣。今欲渡河远征小夷,万一蹉跌,伤威损望,更兴忿兵,则安危难测 。”
言未绝,李世绩进曰 :“遂良之言非矣。昔薛延陀入寇,陛下欲发兵穷追,用魏征之言,遂失了机会。早若举兵,薛延陀之众今已灭尽矣 。”帝曰 :“此诚魏征之误,悔无乃矣 。”
帝乃馆来使于驿庭,遂议亲征之计。次日,褚遂良复谏曰 :“天下譬若人之一身:两京心腹也,州县四肢也,四夷乃身外之物也。高丽罪大,诚当致讨,但只命一二猛将,率四五万兵取之,如反掌耳。且今太子新立,幼稚诸王,陛下所知。一旦弃金汤之全,逾辽海之险,以天下之重,轻行远举,皆臣之所深忧也 。”帝曰 :“高丽离中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收伏甚难。
况盖苏文凶狠弑逆,朕必用亲自征之。以除国家之后患矣 。”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进曰 :“夷狄为患,自古有之,昔炀帝征东,折兵一百万,亦不能取胜。陛下莫因一时之怒,有劳圣驾亲往;且高丽不仁之地,瘴疫之口,非所宜也。愿陛下从遂良之谏 。”帝曰 :“朕意已决,汝勿多言 。”毕竟还是如何?
总评:薛延陀复来入寇,必兴师殄灭之,方为上策。若谓中国新定,兵凶战危,而欲与之和亲,是堂堂淑女,而供箕帚于北狄也。不意有褚遂良者,而其见反出于契宓之下也。帝岂从之。
适新罗遣使入贡,而高丽谋绝其路,宁不激帝亲征之怒乎。
第八十二回 秦琼含血噀敬德当日尉迟敬德跪于阶下,进言曰 :“陛下圣鉴不错。玄龄、如晦儒生之辈,不乐武事;世绩所言,金石之论。今日正宜乘高丽叛乱,举兵计之,臣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