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为谁?不若投唐以救全家老小 。”通大骂其子曰 :“汝这禽兽,如何来此?昔为父子,今为仇敌 !”喝令左右射之,箭如雨下,将寿射伤于地。众牌手一齐向前救之,抬进关内养病。
文静、显和营下高叫谕诸将曰 :“今京城已陷,隋祚已绝,汝等皆是关中之人,家属尽在长安,唐主宽仁抚之如旧。今汝相随屈突通欲往何处?若肯归降,父母妻子可保,岂不为美?”
众军听之,皆释仗奔入唐营,单撇下屈突通一人。通知自不能免,乃下马望东再拜,仰天而哭曰 :“臣今兵穷力屈,以至于此,非臣敢负国思 !”言罢即欲自刎,不防数卒一拥而上,将通捆缚,随即解送长安,来见于帝。帝赐之酒食,谓通曰 :“朕知卿真忠烈之士,特赦卿罪,封为兵部尚书,赐爵蒋国公,兼秦公长史 。”随遣同世民至河东城下,招谕尧君素。
却说尧君素,字守直,桐乡人也。官拜击鹰郎将,率领人马从屈突通镇守河东,以拒唐公。世民令独孤怀恩领兵四面攻之,其城坚固,更兼守城用心,急不能下,招之又不肯归附,相持已久。世民大兵继至,围城铁壁相似,音信不通。君素乃造木鹅数只,击表文于鹅颈内,封固坚漆,装点已备,放在黄河,顺水浮流至河阳。有守卒得之,奏达东都。彼时东都事迫,不得遣将来救。当日世民遣屈突通至城下,以言招谕君素。君素在城上哭声不绝,通立马城下,呼君素曰 :“守直贤弟,听吾一言:今隋祚已绝,人心已离,大事如此,何不早降,庶救一族之命?某今在唐,封吾兵部尚书,参赞军机,待以厚礼。
何自执迷如是?”君素曰 :“公为国大臣,主上委公以关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奈何负国生降,更与人作说客耶?且汝所乘之马,尚是代王所赐也,有何面目乘之?”通曰 :“吾今力尽,不得已如此 。”君素曰 :“汝力已尽而降,吾今力犹未尽,何用多言 !”遂不顾而去。通惶愧无语,勒马回营。世民大怒,麾兵攻打城池。比及一月,不能得下。刘文静曰 :“今君素家属皆在长安,令人护其妻子至城下,以刀斧挟之,使其哀告于夫,降则有生,拒则必死。君素一见,必动夫妇之情,不攻自降矣 。”世民遣人取至君素之妻李氏,绑于城下,告其夫曰:“今唐兵获我,来告夫主。今隋祚已绝,夫君何故自苦如此?
若实秉忠诚,使妾今日得死于夫之足下足矣 !”君素曰 :“天下名义,岂汝妇人所知 !”言罢,呜咽泣下,遂拽满雕弓,单射一箭,其妻应弦而死。后人有诗赞云:生死从来自有天,夫人秉节死弓弦。
将军未画麒麒阁,李氏芳名已早传。
君素射死其妻,只是固守不出。刘文静见不能取胜,谓世民曰 :“潼关既破,此城不下,乃癣疥之疾耳,不足介意。今李密在东都与隋相拒,可移兵骤至其城,必为我有,何在此迁延岁月,取小失大乎?”世民从之,即引兵还入长安,商议进取之策。当日李渊欲进兵东都,遂先写表申达炀帝,看其说甚来意。 总批:屈突通死守潼关,盖以人臣既受国恩,则当报国主耳。通子劝父授唐,岂义哉?以箭射伤于地,宜也。尧君素亦不听妇言,而射死其妻,吾谓人臣之义,当以二人为正。
第十六回 王世充东都救援却说炀帝在江都,各处报急,皆被虞世基隐匿不报。至是得闻大惊,便唤众臣商议。帝曰 :“李渊已陷长安,李密围逼东都。今渊表奏,欲引兵救援,皆是虚意;称言救援,实欲取之。朕欲征讨二人,汝诸臣以为何如?”卢芳进曰 :“李渊入长安迎立代王为帝,尚有尊君之义,外假仁义,其情可恕,宜以缓计图之。李密,世之豪杰,今又遣徐世勋袭破黎阳,据守其仓,得胜兵三十余万,远近攻陷,实国家之大患也。今围逼至急,越王朝夕悬望,宜先发兵救之 。”帝闻奏大言曰 :“谁敢领兵前去?”一人应声出曰 :“臣虽不才,愿领兵往 。”帝曰 :“卿去救援,破密必矣 。”帝令整点人马,急向东都进发。
此人是留守王世充也。世充字行满,霸城人。身长七尺,豺声卷发,膂力过人。初为民部侍郎,出为江都郡丞。帝数南幸,世充能伺帝颜色,阿意顺旨,阴奉远方珍物,以媚于帝。
帝以世充有将帅才略,累委之捕贼,所向辄定,由是功高得宠。
是日世充出班奏曰 :“臣举一将为先锋,可破李密 。”帝曰:“卿举何人?”世充曰 :“臣举河间郑州人,姓丘名瑞,现为右将军 。”帝曰 :“朕正欲用此人 。”拨军五万,令二人领去。
时李密进攻东都,人报江都王世充兵来救援,遂命秦琼各拒一处隘口,密自拒洛南,以孟让为先锋。秦琼守洛北,夏琦为先锋,两边皆来动兵。王世充兵至黑石,安了营寨,分兵守营,自持兵至渭北。相遇先锋孟让,自引军哨出,正与世充军相遇。孟让欲退,手下牙将项钊曰 :“今隋兵入此,若不挫其锐气,何颜见魏公乎?”于是骤马提枪,来与隋军搦战。世充自提刀出马,与项钊交战,只一合,斩项例于马下,乘势掩杀。
孟让大败,回寨去见李密。密责之曰 :“不得吾令,何故轻敌,以致挠败?”让言项钊不听,故有此失。李密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