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午门外西边设一法场,执行官将她押出午门时,你们登彩楼上呼她去彩楼开戒,招亲纳婿,如她愿去,便是一条生路;不然,她愿去法场,便是死路一条,立斩不饶!”
妙庄王说罢站起身,龙袖一拂转宫门。
工部奉旨在午门东边搭一彩楼,刑部在午门西边设一法场,派忽必烈监斩,一千兵马把守。午时将到,忽必烈押解妙善从彩楼经过。妙书、妙音在彩台上高呼:“三妹呀——
我你本是同一根,千朵桃花一树生。
楼台上是天堂路,法场上是地狱门。
三妹呀,花花世界人生只能来一次,切莫任性作轻生。”
妙善头也不回,话也不答,直向法场走去。两个姐姐又喊:
“你回头与我说一句话,想一想母后养育恩。”
妙善这才回头来看一看自己的母亲说:
母亲哎——法场上是天堂路,今日总算得超升。
父母之恩我图报,来世再报姊妹情。
妙善说完,仰天大笑:“天何言哉,地何言哉,吾今归去来兮。”
两个军校拿妙善对将军柱上一绑,青丝细发对柱上一绕,只等午时三刻一到,落魂炮一响开刀。这边皇城土地和一众护法天神,早已临场等候,各司其职。那边监斩官报:“时辰已到!”
只听“格伦伦伦”三响落魂炮,断头鼓敲得不绝声。
铁斗魁星上前去,拿妙善罩得紧腾腾。
刽子手手执钢刀,上前对三公主抱拳一揖:“公主娘娘,小的与你往世无冤,今生无仇,今日只是奉皇命行刑,不敢违抗,望乞宽恕!”说时迟,举刀快,只听“咔嚓”一刀,半段钢刀对地上一抛。监斩官喊声:“不对,刀口卷成刀背。”监斩官——
急急忙忙爬上金銮殿,万岁连呼两三声。
三公主修道成仙体,砍断钢刀不伤身。
妙庄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说:“你用的一面口刀,钢火不好;我这赐你尚方宝剑,两面锋口,总好下手。”忽必烈手执尚方宝剑来到法场,双膝对妙善公主面前一跪:“三公主呀,自古囚徒只有一刀之罪,没有两刀之刑,今日小的无能,叫你受两刀之苦了。”嘴说手到,刽子手上去又是一剑。只听“乒嘣”两响,火星飞溅,宝剑它——
两段脱落地埃尘,剑柄抓在手掌心。
忽必烈拾起地上两段剑——
跌跌撞撞,歪歪斜斜爬上金銮殿,万岁喊了不绝声。
三公主修成钢铁身,颈比钢刀还硬三分。
妙庄王发狠,命监斩官用乱箭把妙善射死。皇城土地一听,不好了,乱箭穿心,死后难以还阳。便化作一只飞蚊,在三公主耳边作“嗡嗡”之声:“善人,你父王见钢刀斩不断你颈,要用乱箭穿你心,如此,你就不得还阳了。现在唯有一法可循,求你父王赐白绫三尺,弓弦一根,自己绞死,而后再作道理。”妙善只听其声,不见其人,晓得自有神明指点,乃对忽必烈道:
“父王一再要我死,阎王又不收善心人。
望赐三尺绫罗缎,将军弓上弦一根。
我自己绞死法场上,还我父母整尸身。”
妙庄王闻奏道:“冤家自愿用白绫绞死,倒也省得军士费心,就如此吧!”
刽子手松绑,递过三尺白绫、一根弓弦与妙善公主。她头顶白绫,披肩盖背,叫声母后哎——
我肩披白绫穿戴你的终身孝,报报生身养育恩。
然后在将军柱上系个相思扣。众位,人们常说,生怕生,死怕死,妙善眼见相思扣如铜铡口,看看心上发寒,不免眼泪珠抛。喊声苍天哎——
相思扣外是阳关路,扣里就是地狱门。
妙善她咬咬牙齿,狠狠心肠,头对扣里一攻,两手一松,两脚腾空——
喉咙口断了来往气,呜呼哀哉命送终。
彩楼上哭坏皇后生身母,两个皇姐也泪纷纷。
这叫,桃之夭夭花正开,其叶蓁蓁长上来。
子之于归升天去,全宫上下哭哀哀。
妙庄王闻报妙善用白绫绞死,乃命军校将其色身用松香烈柴火化成灰,使之永不超升!当方土地一听吃惊,随一变二变,化作斑斓猛虎模样。头像巴斗,脚像抓钩,尾像扫帚,身像水牛,眨眼赛铜铃,张嘴要吃人。一阵虎风,对法场直冲——
猛虎冲到午朝门,虎风呼啸怕煞人。
官府吓得关衙门,大户人家关前门。
小家小户关篱门,大小姐吓得关房门。
总怕猛虎要吃人,生来就不是好中牲。
法场上兵丁也吓掉魂,各奔东西去逃生。
猛虎用嘴衔住妙善,对背上一搭,立即启脚——
一声怒吼惊天地,跳出皇都三座城。
阵阵虎风来得快,青松林到面前呈。
土地身背妙善公主来到青松林,拿她对林中深处一放,用一颗仙丹对她口中一塞——
在她头边点盏火,脚头点盏灯。
前有灯盏后有火,亮亮堂堂赴幽冥。
地府阎君晓得,打发青衣童子前去引路。童子说:“善人,阴曹的路你不熟,我来领你走。”
一点灵光起,渐渐入幽冥。
几番回头看,不见骨肉亲。
青衣童子朝前搀,前面到了鬼门关。
妙善公主问:“童子哥,这前面是开的衣庄还是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