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陈世兄,你听错了,你姓陈,我姓李,他不是问我是问你。”“啊,问我?”陈梓春走上前去,彬彬有礼,一躬到底:“晚生有礼,公公万福。请问公公多大年纪?”
龙王眼睛一暴,胡子一翘,拐杖一掼,甩出去几丈。“老夫喜欢吃花生,你怎问我可吃田鸡?”“李世兄,你公公聋呱?”“哎,有点琴铃共——聋格,对年纪大的要说响点!”“公公,我请问你,今年多大尊庚?”“啊,木耳煨金针?你跑错了,南货店才有,我家没得。”“李世兄,你家公公恐怕是钉底的——聋?”“不要谈‘钉底’,他是聋子耳朵当偏斜,你与他缠,照常也就缠上去的。”“公公,我请问你高寿?”“糕厚,厚糕吃三块,薄糕吃双倍。”“不,我问你多大岁数?”“你管我对数不对数。”
陈梓春急得没法,用二拇指打一个码子,“不,我问你手里换了几代皇帝?”“啊,你可是问我多大年纪?老夫今年八十三,一年更比一年欢,早上吃三升米粥,中午吃六升米饭,锅巴泡泡当夜饭。请问书生家住何方,姓甚名谁?书生呀——
你家住哪州并哪县,姓甚名谁哪村庄?
父亲名甚母姓甚,弟兄排行第几名。”
陈梓春说:公公,其实不远。
公公呀,我住中州灵台县,北门城外聚贤村。
父亲号称陈百万,母亲朱氏老安人。
陈郎是我乳名字,学名就叫陈梓春。
书生,我还要问你:
书生呀,你今年年纪有多大?,可曾有门当户对人?
陈梓春说:“李世兄,你家公公倒底年纪大嘞了,问话多仔细,根根萝卜挖到底,问我多大倒还不要管他,怎想到问我可有门当户对的呀?”
“不啦,年纪大的开口,你倒不好让他现丑,有与没有你倒要说呱!”
陈梓春笑嘻嘻:“公公哎,我告诉你。
公公呀,晚生今年十八岁,不曾有门当户对人。”
请问公公,您府上有几位公子、几位少爷?老龙王听见这话,假意拿两滴眼泪朝下一抛。
书生呀,你家爹娘福气好来生到你,老身没有后代根。
啊呀,公公你不要哭得伤心,你没得公子少爷,可有千金小姐?
书生呀,多男多女不曾生,只生三位女千金。
“公公啊,恭喜你,你比我家爹爹福气好。我家爹爹求天拜佛养到我一子,你倒有一子半。”“怎算到一子半?”
“三位小姐留府招女婿立户,俗话说,女儿女婿算半子,只有假儿没假孙,等你三年抱外孙;外孙传得外公后,永生永世福满门。”
“书生,好倒是好的。可是,我家三位小姐直到如今高不凑,低不就,我看你这书生倒才貌双全。
书生呀,你不嫌寒门丑陋女,终身许配你一个人。”
陈梓春听了摇摇手,千不能来万不能。
我奉父命来看灯,怎好招在贵府门?
公公,我背父行事逆天罪,功名不就怎招亲?
贵府三位千金女,另找高门有才人。
龙王一听,眼睛一暴,胡子一翘。“安童,你们拿仓房门关关,库房门闩闩,吃点苦,拿银子对他陈家戽,我去告状。
北门外面陈梓春,他是油头小光棍。
黑夜并深更,上我家来看灯。
他看灯是假意,盗我府里宝和珍。
外孙呀,我到灵台县里动状纸,说你是江洋大盗人。”
陈梓春虽然是个书生,但他也不怕,蛮犟!
“公公,你哪怕现在就去告,我又不怕。怎?说你不要着气,你这是乱坟场架炮——吓鬼。我又不是一个人上你家来的,我与你家外孙一起同来的。李世兄,你听见呱,你公公说我做强盗抢他家银子,我可曾抢?”
太白星君说:“陈世兄,胆大点,我与你一同来的,是强盗船上烧火,告你不就告我。”
“好哇,这才是说的正道话。”
“不过,你也不要欢喜,究属他是我家公公,如果这场官司全输把你,我对不起公公。”“李世兄,我倒讨讨你的喜讯看,到县老爷大堂上你打算怎说?”
“怎样说?你晓得我的脾气呱,我是惯宝宝,有床总不困的,欢喜站在高头骑在屋脊上,到堂上老爷要问我罗:李梓春,你公公告陈梓春盗银子是实不是实?这时,我就说了,老爷,话难说哩,我家公公该万贯家财又没得儿子,就养三个女儿,将来这笔财产丢给哪个呀,我家陈世兄去看看灯,要说他抢的是不好听,想弄点去用用也作兴的啊!过末,大老爷又问罗,陈梓春的品德一惯怎样?啊呀,我对他一清二楚,从小我跟他在书房里合坐张凳子,同伏张桌子,晓得他的脾气格,书笔本子不好落放,落放就对家藏。”陈梓春一听:
世兄,不好了呱,到官厅上吃不住你这句糊涂话,
我铜嘴铁舌也辩不清。
陈梓春发狠,困下来就滚:
老母呀,你不要当为儿出门看灯有好处,现在闯了连天大祸根。
父母哎,孩儿遭了冤枉事,跳进黄河洗不清。
太白星君一听,不要让文曲星急坏了。吃点亏,赶紧背:陈世兄,立起来,不要哭。我家公公有多少女儿嫁不掉人,喜欢赊给你这个哭癞宝。喔唷!陈梓春爬总爬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