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春兰端杯香茶来到佛堂,心不在焉脚下一滑。
一跤跌在尘埃地,玉杯打得碎纷纷。
春兰此时慌张了,浑身吓得颤颤惊。
不好了,
倘被主母来晓得,千个残生活不成。
状元一见,连忙走向前来,扶起春兰,说:“春兰,春兰不要怕,手可曾烫坏了?”“大人,
情愿自己来烫死,我打碎玉杯罪不轻。
要是主母来知道,九死一生命难存。”
状元说:“不要紧格,你见主母就说我打碎了格,就说茶送到佛堂,状元接过茶杯,只见他有点昏昏沉沉,手一松,玉杯倒打碎了。”春兰一到上房,刘氏说:“春兰,可曾把茶送把状元大人?”“哎呀,主母,不要提,
我端香茶进了门,状元接在手中存。
不觉当时头发昏,玉杯跌在地埃尘。
玉杯打碎不怪我,只怪状元老大人。”
刘氏一听,倒蛮相信,连忙又用碧玉杯到杯香茶叫春兰再送去。春兰二次把茶送到佛堂,状元连忙接过香茶,问:“春兰,你怎样说过?”春兰说:“我照你个话一说,主母一点也不曾生气。”状元说:“春兰,你就在我身边跟我一起修行办道罢。”再表四值功曹奏本,奏与玉主得知,玉主吩咐南斗六星、北斗七星,钟鼓齐鸣,到延寿簿上再添二十年阳寿。
再添阳寿二十载,七十九岁在其身。
天宫神明来添寿,凡人不知半毫分。
斋主讲部《延寿卷》,也添阳寿二十春。
两班善人来和佛,各人名下注长生。
再表街坊上有六个魍魉光棍,帽子三七戴,衣裳一把掩,头上辫把散丝线,眼睛上套副二铜钱,拖鞋搭脚充魍魉。
街坊一班小魍魉,说话做事不成腔。
正经事情他不做,捂头瘗壁赌铜钱。
他们遇总块,说冬呀冬,还好弄;年呀年,只装推板几千钱,不得过年。一个人说:“老兄,我们不如到哪家去,作他一案,不就有钱了!”有个人说:“做贼也要请请财神菩萨。”有人说:“只要敬土地,阳间有个贼保长,阴司有个贼土地。”“没得纸马蜡烛,荤盘火炮怎弄?”“好偷格!”伙计六个,来到街坊杂货店说:“老板,请纸马哩!”“请多少?”“我们六个人,要买到不少哩!可有好炮仗?”“有啊!大格小格,随你们拣。”哪晓眼睛一眨,偷他两条百旺鞭;眼睛一睁,偷了十个双声。说,“老板,今朝不曾带钱,明朝来请吧!”
伙计六个朝前走,肉店早到面前呈。
“老板,家里可有肉?”“有,要多少?”“我们五六个人,要买到几千钱。”跑到里头一望,啊,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有猪身嫌小,走旁边偷他两个脚爪。
伙计六个走得慌,一心要奔土地堂。
来到土地堂烧香点烛,荤盘一供,六个人齐齐对下一跪。“土地菩萨,保佑我们顺顺当当发财家来,我们买山能大格猪头,宝塔能大格蜡烛来谢你。”放炮仗,头一个,“屁——”“不好,炮仗打喷涕,出门不吉利!”第二个一放:“——”“不对,炮仗花,破账冲家!”有个人说:“我们要说吉利话,炮仗打喷涕,出门最吉利,炮仗花,六个人齐齐进家,银子要弄箩把!”也有人说:“出门可要看日子?”有个人说:“我会算格甲乙丙丁戊己庚,今朝庚申,日子好格!庚申庚申,出门不要问先生,我们看看纸钱灰对哪间飞格?”“对西北方向格。哦,不错,他家黑漆墙门紧同同,包你一案就成功。”六个人商议商议,“我们交谈说话不好明说,要说切口,锹子叫壁见苏,帽子叫顶宫,马褂号八角,长褂子叫道千子,鞋子叫菱角。”
伙计六人朝前走,状元门到面前呈。
状元家门口,围墙又高,不得进去,弟兄们说:我们来做节节高,你站我肩斗上,我站他肩斗上。爬到围墙上,弄绳子对下一荡,到进去格。状元来杠诵经,望见六个人鬼鬼祟祟进来。莫非是小人?就对台上一伏,假装困觉得。六个人到佛堂一看,东一望西一望,台上有三个亮堂堂。“嗯,妥了,”这大概是夜明珠,无价之宝,偷了就走。
伙计六个心着慌,一心一意上街坊。
六个人说:“卖底高哩?就叫亮堂堂吧。”“卖亮堂堂啊!卖亮堂堂啊!”东门卖到西,没哪个要。说卖元元吧!“卖元元啊!卖元元啊!”遇到格卖小布格说:“卖团圆。”“嗯!我要吃格,肚子里饿哩!”拿起来一望,“哦,不是团园,不好吃!这名字不好,”叫卖宝珠。“哦,卖宝珠!卖宝珠!”遇到一个杀猪屠户说:“不要提,我昨天买人家一只饱猪,杀开来,肚里一肚子糠,铜钱蚀了一塌方,还买饱猪哩!拿他扣起来!”
伙计六个急急奔,吓得三魂少两魂。
伙计们六个说:我们分过来,三人一当,你上南门,我上北门!
伙计六个心着慌,满街去卖亮堂堂。
哪晓遇到衙门里六个公差,说你卖底高?拿起来一望,这东西走哪里偷来格?!一把抓住,你们多少人?还有三个来北门。
伙计六个进衙门,吓得三魂少两魂。
来到公堂,头么磕到底,就赛鸡子吃白米。老爷说:“你们这东西走哪里偷到格?”“老爷,是状、状元府上格。”老爷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