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玩笑话,谁知你就当了真。官人哪——
倘若你再不回转,奴也不要命残生。”
陈翠娥说罢,随即扯衣遮面,对准檐下石上就撞。陶文灿一见,高声叫道:“陈小姐不必寻短见,小生与你有话云。怪你轻率主意错,不该乱言吓唬人。你两个家童无道理,用金镖吓走二弟陶文彬。随后跟定二人去追赶,还不知可能追回程?目下我,一条肠子分数段,哪有心事来招亲。若是你真心招赘我,必须通知你老父亲。如果你父母都愿意,那时清江看擂把我寻。佳人哪——
你就安心回楼去,我还要寻找二弟陶文彬。”
陶大爷朝着佳人拱拱手,佳人含泪叫官人。“官人哪——
寻找令弟最要紧,到那时,清江城里把你寻。”
陈翠娥含泪回楼去,海洪星硬着心肠动了身。
陶文灿离了登州城,一不知他二弟往哪里去,二不知蒋林与陶滚可曾追上陶文彬。
东西南北无定向,这大海茫茫怎捞针。
再讲陶文彬自那日被惊,逃离登州,一心赶往八盘山。他阳关大道不敢走,荒村小路步不停。哪知蒋林与陶滚出登州北门追赶,陶文彬出南门急行,这南辕北辙,反其道而行之,到何时追赶得上?
陶文彬这天来到历城界,岔路条条他没章程。
上山不知走哪条路,停步想问过路人。
也该东斗星遭危难,后面来了矮子古怪人。
这个矮子,是严霸的侄子严林。他出生就是异形怪相,随即将他抛于荒野,不料被西湖边乌龙岛黑登老妖收进妖岛,传授他百般妖法。那老妖黑登与水旱山乌梅老师是一丘之貉,自从在西海岸边一场恶战,瓯泥佛未能取胜,白云姑对陶家又心怀仇恨,所以往乌龙岛黑登老妖那里请来严林,要他回清江城协助苏、严二家摆擂,捉拿陶、王、方、徐四家人等。严林出得乌龙妖岛,一路直扑清江。这时,他到山东历城地界,路旁遇上陶文彬。陶文彬见矮子走过来,内心高兴,老远就喊:“舅大爷,你追得好快,竟给你追上了!”严林走近一看:“你这小子,好无道理,谁是你的舅大爷、新大爷?!”“哎,你别生气,我陶文彬不是你矮子蒋林的姐丈是谁?不过,我胆小跑得快,让你追得受苦,就不认我姐丈了。”矮子严林一听,暗自高兴:啊,你就是陶叛的二子——
我还不曾想到你,你自报姓名送上门。
随手摸出摄魂瓶,陶文彬还不知为何因。
将他摄进妖瓶内,带到清江献殷勤。”
矮子严林不期遇到陶文彬,把他弄进妖瓶,带到清江见叔父严霸献功。这且不提。
再说陶文灿离开登州,日夜寻找他弟,亦不知蒋林、陶滚往何处去寻?则急得肝胆俱裂——
海洪星急得汗淋淋,想起同胞陶文彬。
为你一人不打紧,受尽千难万险惊。
为你披袍跨战马,为你番邦擒妖精。
为你同来登州府,登州城里探奸佞。
你不习武艺胆如鼠,草屑一惊乱逃奔。
胞弟呀,不知你逃往何方去,落在何处受苦辛。
陶文灿痛斥一阵,思前想后,忽然理出一个头绪——
莫非他逃往八盘山,倒不如赶奔高山走一程。
陶文灿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那一日来到八盘山,讵料蒋林、陶滚早已上山,徐老千岁心急如焚,又见陶大爷回来,连问其故,就是不知陶文彬的下落。随即高山聚众,商议大事。早有刘蛟先生袖中掐指一算,晓得一半,随即对徐老千岁说:“你老人家和各位好兄好弟,不必惊慌失措,谅来陶二爷大事无妨,目下已被奸人拿住,带往清江去了。王素珍、方翠莲、蒋赛花、康月娥,还有淮城王玉花这五位夫人,均是陶文彬之妻,听得官人被捉,心中甚急,连忙一齐向前,对徐千岁道:“既是如此,望千岁传令,赶往清江察访,暗捉群奸,解救陶文彬。”徐千岁道:“吾早有此心,势必要发倾山兵将,且要扮成江湖买卖之人,暗藏兵器,混入清江。倘遇苏、严群奸,需要随机应变,不可私仗血气之盛而鲁莽行事。”说罢,徐千岁传令:“众将男女人等,山上只留老卒弱将巡山看守,多选强兵能将一律乔装打扮,分散而行,从清江城四门混入。”于是各人接令——卖菜的挑担子,打卦的敲板子,拜客的先生坐轿子,回娘家的姑娘骑驴子。唱曲的弹古琴,卖药草的摇串铃,打猎的带猎狗,捉鱼的背虾篓。再加拾柴划草、掮枪打鸟、操腰箩说好、推牌九押宝……各色人等,一齐混入清江。这一日,清江城陡增这各色人等,密密层层,热闹非凡。苏、严群贼亦暗着三百余人,身藏利刃,察访陶、王、方、徐四家之人,把一座清江城挤得如逢香期节场一样,谅他四家人既进清江,插翅难飞走。可是——
两家同床做异梦,但看谁家梦成真。
再讲乌龙岛黑登老妖的徒儿严林,自被瓯泥佛勾来,途中遇陶文彬,被他收进摄魂瓶中,带到清江,很得他叔父严霸赏识。这天,严霸命矮子严林登台打擂。严林站立台前,望着台下高叫:“你们台下众人听着:如有本领高强者,速上台比试;没有本事者,休要上台枉送性命!再则与我苏、严二家,没甚大仇,纵有本领,亦不必上来,混闹其事;如遇冤家登台,打我一拳,银子千两,踢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