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小姐在寻短见,她跟方进有宿世姻缘,方进文曲星下界,小姐玉女星临凡,
如果小姐身丧命,将来方进哪有正夫人。
仇彩珍本有弑父之份,我不搭救,何人搭救?”观音老母跟手着躁,带了善才龙女速不耽搁。
芦花点头三千里,来到湖北襄阳一座城。
一阵仙风, 对仇府一攻,仙风一散,对小姐绣楼上一站,杨枝净水一洒,口中叫喊:“小姐醒来,小姐醒来,仇府里不能蹲,到我洛迦高山办修行,等你仙法学到手,可会到你丈夫小官人。”
观音老母道功深,搭救仇彩珍转还魂。
雾里走来云里奔,带她高山办修行。
这仇彩珍就在洛迦高山跟观音老母学法。
不提小姐在学法,再谈仇府不太平。梅香早上到楼上送洗脸水格,上去敲敲门,“开门啊。”不做声,“开门啊,我是梅香来送洗脸水格。”不做声,不做声,“啊呀,往常小姐一喊就起来格。”梅香着躁,拿门一推,推开一望,绳来杠直荡,小姐没得,梅香半条命总吓啦得,连忙就喊:“姑娘来哪里?不要吓人。”
高喊小姐不答应,低喊姑娘哪做声。
飞奔纵跳,告诉宋氏太太知道。老太太闻听此言,怒从心起,一把背住仇天相,“你得了哇,女婿挨你害了监牢里,一百天要挨杀;我格宝贝女儿,总把你逼杀得,上吊呱,绳子直荡,尸首没项,我对你肯歇,今朝问你要人,
还到我女儿女婿人两个,一笔勾销莫谈论。
还不到我儿千金女,我老身与你把命拼。”
起来一个耳光子,回过来一个嘴巴子,老贼嘴总挨打坏了格。“打坏了格。”“打坏了我替你补呀!”安童梅香拉硬劝,你晓仇天相挨打到底高功程?帽子撕了剩只角,胡子揪了剩几根,可比鬼也丑三分。不是今朝跟他打架就拉倒,天天跟他打架,天天问他要人,仇天相挨打了不像个人。
不谈仇天相做打架,再谈河南一段情。
再谈二公子方同蹲家等,要等哥哥借到粮借到钱家来,买米下锅才有饭吃,等了三十二天,眼睛总望穿了,来个路头子上望不到哥哥回来,有兴而来,扫兴而归,气塌塌到家,脸呗一沉。陈氏母亲就说:“二公子,你今朝怎不欢喜?”“母亲,搭筏子要同山东人硬性搭筏子,跟读书人不好搭筏子,读书人顶阴促顶坏。”“嗯嗯,你怎说这话格?”“像照我家哥哥我也说得,你到岳父家有了好处就不死家来,我肚里饿了比死总难过,他当我面承认格,借到借不到总归不宿杠,顶多一个月就到家。他可曾死家来呀?至今三十来天了,他在丈人家吃得好,你亲娘饿了可伤心,论我性子现在就去找他,拿黑心哥哥来捉住,问你哥哥可该应。”陈翠娥就说:“儿呀,你不要性子躁,对杠跳,你可曾想想,你家哥哥第一回上岳父家去,岳父岳母多欢喜,作兴留他宿拉几宿,过拉几天就家来格。”方同是躁性子,眼睛一暴,眉毛一翘,“母亲,你不要靠哥哥吃饭,靠他吃饭,人也霉杀得格。只有千年爷娘,没得千年弟兄,我别的不谈,就凭我的本事我的力气,我到山上去樵点柴卖到点钱,也够家来买点度命粮。妹妹,帮我到王太公家去借扁担借绳子,我到山上去樵柴,我譬如哥哥死啦得,自己来寻钱。”飞龙小姐来到王太公家,“王佬佬,我家二哥说要到山上去樵柴哩,你家格有好扁担?”“有啊,这一根栗木扁担用了三十八年,担三百斤而且不弯,拿家去细毛点。”“晓得格。”一到到家,“二哥,扁担借家来格。”方同一看眼睛发暗,“妹妹你格有点捞摸,这个小小扁担吃得起我挑哩。”“哥哥不要蹲堂说大话,王佬佬用三十八年挑三百斤也不曾弯哩。”“我倒来扳扳看。”方同他两臂有千斤哨力,两只手伸直得,抓住扁担两头轻轻一扳,“啪”,倒断啦得呱。“没用没用, 惨格惨格。”“啊呀,你格害人坑,这个栗木扁担挑三百斤也不弯哩,你也说没用,惨格。真真不好用呗,你不要扳断了,这遭怎对人家交卸呢?”“妹妹你放心,你拿这断头子扁担去还把王太公,就说我说格,过拉天把我到山高头拣硬扎点格树,拔它一棵树赔把他,让他做到些扁担,去借要拣顶顶好的扁担。”这去了格,一到他家,“王佬佬,我家二哥说扁担惨格没用,你家格有顶顶好的扁担呀?”“啊呀,格到哪里还有底高好扁担,这里方圆六十里总找不到。”飞龙头抬起对屋望里一望,格六人车轴搁在屋望里,“佬佬,那个车轴可保好做扁担格?”说:“车轴好做扁担哩。”“你借把我可好也?”“借把你好格。”“这鬼鬼细绳子吃不消,起码要手膀能粗格,做老杨树的绳子你家可有?”“做老杨树的绳子是有,不过你拿去要细毛点。”你想用做老杨树的绳子,用六人车轴扛家去的,“二哥,这么粗的扁担格差不多?”“唔,差不多,差不多。”
他这上山去樵柴,不像人家乡下奶奶蹲杠慢慢拾,他是将整棵树捧住树杆子对上拔,并且一拔一棵,一拔一棵,一拔一棵, 哪像底高拔树,像乡奶奶拔棉秆差不多。曾有多歇歇,拔了不少,搬搬堆,用绳子扎好了,估计大概一足担,绳子对六人车轴两头一绕,挑到街上去卖哩。你说这整棵的树,格种担子多大,如果走路上跑呗,不把人刮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