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顾凤英就说:“丈夫啊!你平时又不曾出过远门,你到皇城跳龙门,我来家实在不放心。”安寿保才只八岁,看见父母难舍难分:“父母双亲,你们不要难过,我看天明已亮,不如整顿行李,一家三口进京,也省得互相担心。”安文亮一听,喜之不尽,“孩儿说话在理,为父一面依你。夫人啊!我们听儿子格话,一家三口一同进京。”
整顿行李就动身,赶往京都去跳龙门。
在路登程非一日,天长县到面前呈。
天长县是个繁华之地,格闹热了,三里听到人说话,二里听到买卖声,看看——
一本万利是钱庄,二龙戏珠是典当。
三阳初开南货店,四时八节水果行。
五颜六色绸线店,六谷仓仓粮食行。
七星灯笼古董店,八挂灯笼是混堂。
九江推来瓷器碗,十字街上卖茶汤。
日落西山夜黄昏,要下住招商店堂门。
王老板开格饭店,安文亮跟夫人还有儿子安寿保,拿行李挑到饭店里间。
流水簿子登过号,客房里面暂安身。
来王老板饭店里间,住了一宿,吃一顿夜饭,吃一顿早饭,早上么梳洗完毕,同账房呢,要拿账结啦得,“账房先生,算算多少银子?”算盘一响,“银子用啦二两 ,你们做人家格。”安文亮就说:“夫人,把银子包裹拿出来,拿这饭店里账结啦得。”“丈夫,银子包裹么你背格,我也不晓你放了哪里?”“等我去拿,我摆了里床。”跑到房间里间,对里床一望,银子包裹没得项,“啊呀!银子包裹上哪去格?”八到八处寻,总寻到了,也寻不到银子包裹啊。一望格窗子开了杠,不得了了呱,可保挨贼子偷啦得格。”
安文亮看不见雪花银,一跤掼在地埃尘。
一发躁,拿起来一急,对后一倒,
安文亮栽倒尘埃地,口吐鲜血怕坏人。
他格儿子一望安寿保,心吓得直荡:“母亲,不得了了格,爹爹不晓得了底高急病啊?”赶紧帮背住头发,走心口慢慢抹,带捶带拍嘎。
格人不伤心心不死,捶捶拍拍转还魂。
虽则还了魂么,拿他抱到床上,目定口呆,话总说不出来。安文亮这个病是躁起来格,只要花二两银子,请一个郎中,帮他一看,弄点药一吃,毛病就好格。说个钱逼煞英雄汉,一点总不假,身无分文,没得郎中帮他看么,安文亮来个招商客店,就一天不如一天,一天不如一天 。
脸上如同表黄纸,眼落骷髅半寸深。
安文亮困了招商店,井底里淘沙渐渐深。
一笔住了半个月。王老板对他望望,不得了,这一家三口,对我堂一住,如果这个冤家,有个怎的,我生意做不成,倒要帮他忙丧。三十六计,也是赶他走为上策。同顾凤英小姐就说:“小姐,你家一家三口,住到我饭店里,住了半个月,我房钱不收你们一个,我饭钱不收你们一分,你们不能尽顾住堂啊,应该捅捅地方,不呢我生意总做不成。”“老板,我对哪里去了?人生路不熟,我没得地方摸嘎?”“小姐,你不要难过,离我们堂不远,有个关帝庙;庙宇不算好,总归不曾倒;好住人,我拿锅灶火木把你,再拿点粮饭把你们,我譬如做做好事。”
顾凤英闻听这一声,谢谢老板善心人。
老板打发堂倌,弄门板拿安文亮抬到关帝庙,把了锅灶火木,把了点米,对杠一擐,老板再也不去问账。你说格老板做好事,拿点米把他,够怎呢吃法子?不曾有几天,倒没得了格。顾凤英么,望望格关帝庙等等险要倒,坏了不得了,
东边山头对下壅,西面山头直隆通。
天阴落雨关不住格风,住了里面喝西风。
肚里又饿,身上又冷,叫声:“孩儿啊,不得了了呱,不得了了呱,
如今失落么天长县,肇不晓得格何年何月转家门。”
“母亲,你不要难过,真正没得吃么,我哪怕出去要把母亲吃。”“儿啊,万万不能,我格心肝啊!
你年纪轻轻么去乞丐 ,名声坏到九霄云。”
“母亲,要饭不是真正坍台事,我不是叫眼热要饭,叫穷了落难,没得办法才要饭。前辈古人落难格多了,母亲真正不相信,我比嘎几个把你听听——
朱元璋落难为天子,何文秀落难唱道情。”
寿保说到这一声,辞别母亲就动身。
公子才八岁了,对人家门口一撑,格个作孽嘎,“奶奶老爹哇,
你家多到点次粥次饭么不要喂狗,把点我离乡落难人。”
这公子你晓有多懂事,要到好格么,
带家来把父母吃,稀汤薄粥自己吞。
一笔要饭七天整,惊动南来北往人。
那一天来天长县城里要饭,要到王老板家饭店门口。王老板认得他格,因为前回住了他家饭店里间格,望见他要饭来了格:“小朋友,来啊,我问你话。”“老板,有底高事啊?”“你家爹爹走我堂饭店里搬到关帝庙,现在身体如何?”公子一听,二目流泪:“老板,我家父亲毛病变沉重了格。”“格你为底高不请郎中帮他看?”“老板,倒哪里有银子咯。”“不嘎,你格想救你家父亲?”叫声:“老板啊,
我只要救到生身父,粉身碎骨也甘心。”
“要救爹爹么便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