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地?”胡毕嵩说:“不敢,小地方陕西省华阴县,我就叫胡毕嵩。”
哪晓五公子来船上说得轻,奸党家安童听分明。
因为奸党家安童被打滚了河里,不会游水格哩,淹下去格,会游水格游了对船梢后头一躲,“啊,不得了啊,五公子胡毕嵩。”你们众位要听清,就因为被奸党家安童听见了,回头要出事,不表。
再讲胡毕嵩对王巧女说:“小姐,下回出来,你不能打扮了体面,体面要惹波澜格。”王巧女说:“恩公,我肇下回出来,弄老八十衣裳穿起来,脸上弄点锅锈,不好体面,体面要害煞人格。”肇小夫妻两个磕啦三个响头,小夫妻走了格。胡毕嵩交胡福主仆两个继续坐船上杭州不表。
再讲奸党家安童,会游水格爬上来,一望,心吓得一荡。哎,少爷被打杀得,血沽郎情,一个大大血人,不是被别人打杀得,被五公子胡毕嵩打杀得。个安童说:“兄弟吃亏,拿死尸对家背,不要问细啊大,我们两人合抬一个。”抬尸首格抬尸首,报信格报信。报信安童开虎跳,来到太守府高厅之上,见到老奸党四品皇堂太守范宝,安童双膝来跪下,大人叫啦两三声,叫声:“大人啊,不得了了格不得了了格,
总说祸事有天大,只比天高矮二分。
少爷被胡毕嵩来打死,格比黄连苦三分。”
老奸党四品皇堂太守范宝一听,躁拉大半条命,“我把你胡毕嵩胡毕嵩你格瘟贼,可恼啊可恼,我和你远无冤来近没得格仇,你怎好和我做对头,你将我的孩儿来打死,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我来写信唉,我写一封信,送上京都皇城,给我儿子格舅舅,当朝宰相晓得,
当皇天子奏一本,好为我的孩儿把冤伸。”
不讲奸党范宝写书信,再讲五公子胡毕嵩。交安童胡福坐船,水路蹲舟,非止一日,那一天来到杭州城,船对水关码头一靠。胡毕嵩交船老板,一一如一,船账算了冰清玉洁。主仆两个弃舟登岸,投宿招商店,游看西湖,不知不觉半个多月。那一天胡毕嵩对胡福说:“安童,信你格话,霉几夏,你说杭州景色怎样怎样好呢,我看不过平常而已。”胡福说:“少爷,还有顶顶好格地方,你不曾去过咧。杭州城有个八仙院,
八仙院里有格体面小姑娘,比天上格仙女还要胜几分。
少爷,回头八仙院里散散心,不枉人间过一生。”
哪晓胡毕嵩本来年纪轻,被家将胡福拿起来一引诱,三月里格芥菜就起邪心。胡毕嵩说:“安童,今朝不值得去,等到明朝我们早点上八仙院散心。”
不讲主仆两个准备要到八仙院里去散心,经中另表出场人。
再讲八仙院,当家老妈子叫王妈,王妈最近买到一个顶体面格小姐,叫狄美云。狄美云年方二九十八岁,生得花容月貌,狄美云父母双亡,跟随哥哥嫂嫂过日子,狄美云家嫂嫂心最黑,对狄美云家哥哥说:“丈夫啊,妹子十八岁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等到妹妹出嫁,一副嫁妆大过家当,不上算,不上算,拿她卖啦得。”肇拿狄美云卖进八仙院,王妈逼狄美云接客,狄美云只是不肯,天天被打,打了皮开肉绽,寸骨寸伤。那一天狄美云来绣楼,来到半夜心,越思越想越伤心,嘤嘤啼哭泪纷纷,哭声:“我格父母双亲,
你们在则为人死则为灵,有灵有感阴灵何在?
你家女儿八仙院里遭磨难,父母格阴灵可知闻?
亲娘哎,东方日出一点青,哥哥嫂嫂待我两条心。
拿我苦命卖进八仙院,要逼我接客做营生。
可怜了,我是好好良家女,怎做花前月下人。
罢也罢了格,我不如悬梁高挂身丧命,好保住我格贞节好名声。罢了,我不要命了,我来上吊咧。”端张凳子站上间,腰带解下来,对二梁上一荡,打一个相思扣子,拿头要对里伸,正要对里伸,眼泪不得干,生怕生,死怕死。你说哪一个不怕死,狄美云小姐泪如泉涌,哭声:“苍天哎,
相思扣子外间是天堂路,相思扣子里间是地狱门。”
哭哭哭哭狠狠心肠,杏眼紧闭,银牙紧咬,舍死忘生,拿头对相思扣子里一伸,脚拿起来一蹬,凳子对开一滚,舌头对外一伸,一口冤气往上一升。众位,恶人叹气当头散,善人叹气往上升。
一口冤气不打紧,惊动南海活观音。
南海大悲观世音菩萨,端坐洛迦高山莲台之上,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晓得一半,“啊呀,狄美云小姐有难了,她阳寿未终,将来大富大贵,一品夫人之位,和五公子胡毕嵩五百年前玉皇家御花园中伴吃了仙桃子,宿世姻缘啊海能深,我不搭救,何人搭救。”观音菩萨吩咐,善才龙女看守洛迦高山,为师去去就来。
大悲观音念起真言咒,驾起云雾早动身。
云里走来雾里奔,赶到杭州一座城。
大悲观音来到杭州城,一阵仙风,对八仙院狄美云小姐绣楼一攻。观音菩萨拂尘一拂,拿狄美云对床上一摔,大悲观音对踏板上一站,口中叫喊:“美云小姐,醒来醒来。”众位,不是喊她人,喊她的魂灵。狄美云小姐睡梦之中,懵懵懂懂,唷,踏板上站一位仙女。小姐开口:“仙姑,唤我何来?”大悲观音说:“小姐,吾乃非别,南海观音是也,你阳寿未终,我来搭救你还阳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