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得老墩坐。抬起头来看一看哎,轧散乡下亲家母。高子看灯长坨坨,矮子看灯矮婆娑。胖子肉又多,瘦子骨头多,拐子屁股妥,瞎子摸呀摸,聋子笑哈哈,瘌子看灯花头总比别人多。哎呀,一歇歇,老百姓五谷农具灯扎得来,老百姓格五谷农具灯好看了。
丫里丫叉木叉灯,劈劈啪啪连枷灯,
咭咭嘎嘎轿子灯,嘤嘤昂昂小车灯,
摇摇摆摆小姐灯,手捧书本相公灯,肚里点火亮锃锃。
棉花灯,人把高,结起果子赛葡萄。
开起棉花白耀耀,拾得一朝又一朝。
稻子生了黄爽爽,珍珠米粒壳中藏。
粮食之中它为首,谷物里头它称王。
芦生了紫幽幽,长在田里乱点头。
米儿磨屑做团吃么,苗儿也好扎笤帚。
粟子生了叶儿尖,成熟只要八十天。
烧粥煮饭多好吃哦,做起糖来蜜能甜。
芋头生了没多高,芋头荷子赛凉帽。
黄荷子烧起来烂冬冬啊,旱剥芋要当心塞喉咙。
荞麦生了三角仓,长在田里过霜降。
寒冬腊月没事做,腌菜熬油格丁汤。
豇豆生了黑沉沉,沟头岸坎坟边上塍。
豇豆子粥么顶好吃,七月半用它洗沙裹馄饨。
呀喂,一歇歇,外国人进贡格化生灯,化生灯好看了,就是虫蚊蠓做格灯。
看一盏,蠓子灯,轻烟缭绕,
看一盏,蚊子灯,会丢冷针。
苍蝇灯,飞出来,兴兵造反,
牛虻灯,一出门,钢钻随身。
织布娘,十八岁,雪白粉嫩,
壁虎子,做媒人,螳螂招亲。
算命虫,排八字,长生坐命,
结过婚,无破败,五子收成。
刺毛虫,摆銮驾,穿红着绿,
知了灯,涨号筒,鼓乐笙箫。
织布娘,在房中,嘤嘤啼哭,
放屁虫,升三炮,催轿动身。
火萤虫,打灯笼,忙把亲送,
蚯蚓灯,做轿杠,抬了启程。
蜘蛛灯,扛漏筛,前面开路,
豆椟灯,张缆把,僵气腾腾。
蟑螂虫,办喜酒,忙忙碌碌,
蜒蚰虫,来上灶,慢斯伦吞。
刺毛虫,刺毛虫,你今躲在叶当中,你又不开球绣店,哪个叫你身穿红绿绒。蛴唳虫,蛴唳虫,你今躲了树当中,你又不开喇叭店,哪个请你涨号筒。蠓子一溜烟,蚊子闹喧天,蛴唳高声叫,蜘蛛倒挂梁。
不讲主仆三个来看灯,另表经中出场人。
再讲京都外罗城,一个饭店老板叫秦老鲜儿,秦老鲜同缘赵氏生到个女儿叫秦千金,年方二九一十八岁,只生得花容月貌。那天秦千金对母亲赵氏说格,“亲娘哎,今朝外罗城灯好看咧,我们母女两个弄张台子,撑了格门口廊檐底落看看灯格好?”“可以啊。”肇母女两个站了台上看灯。
哪晓母女两个来看灯哎,惹下了连天祸临门。
不料来了小奸党,哪一个小奸党?当朝宰相张天佐家有个儿子叫张宝,张宝格绰号叫花花公子。先生叫他哼文章,烘篮能大格字识不到半盘篮。有书不读,打鸟射鹤,飘风荡柳,赌钱吃酒,眠花宿柳,蹲外间瞎揪,体面小姐不问细啊大,个人抢上十二个。
看见了美貌千金女,抢到家中配为婚。
那一天花花公子张宝,带上五十个打手,要到外罗城来看灯了,哪晓小奸党看灯是假意,寻花问柳是真情。花花公子张宝尖呶呶对马上一坐,“安童,今朝外罗城看灯格体面小姐多了,望好了,不要问细啊大,捡顶体面格抢上五六七八个。今朝开心,交体面小姐成亲,省用吃亏,今朝夜里就要交体面小姐宿做堆。”格些安童说:“少爷,帮你抢小姐,可有酒给我们吃呀?”小奸党说:“安童,只要抢到体面小姐,酒尽你们醉,奉外还有十两银子赏号。”安童一听,浑身来劲,“少爷,有酒,我们出劲帮动手。”大块头安童是酒鬼,对小个子安童说,“兄弟哎,我喉咙口酒虫五六七八个,在喉咙口向上向下爬了不得过。”小个子安童说:“哥哥,酒虫爬了不得过,只要望望可有体面小姐,拿体面小姐抢到府中去,少爷拿酒把你一哜,你格酒虫就落肚子里去格呢。”“哎,对格对格。”对远处一望,“少爷,望哦,远处有个高飘飘格小姐,你格合适?合适我们就动手了。”花花公子张宝拿起来一望,把手直摇,“那一个小姐太高了,那个小姐人有丈把高,只有升箩口能粗格腰,长不郎当,像个青桩,朝杠一撑象个豆芽菜,我望望一点点总不爱。”“哦,少爷不喜欢高格,肯定欢喜矮格。喏,那头坐了墙角落里扎鞋底格,矮墩墩胖壮壮,少爷,高个不合适矮个总欢喜格呢 。”小奸张宝一看,又把手直摇,“那一个小姐又太矮了格,人只有台子高,倒有箩口能粗格腰,情丧人又矮,肚子长了只嫌大,头上头发不梳像把伞,脚像格锹灰板,望望一点点总不入眼。”小奸党一说么,那些安童说这倒难哩,高格又不合适,矮格又不欢喜。对前跑,齐巧看见赵氏太太交秦千金,母女两个站了台上看灯。格些安童说:“少爷望哦,个撑了台上看灯格小姐体面了,仙女!”张宝一望,“哎喂,秦千金长了体面了 。”并不是衣裳穿了好,漂亮,虽然穿格一般格衣裳,洗了干干净净,折得拗方叠角,穿了身上有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