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磨久难成天子,不磨不难就不成人,配他眼下要吃啦点苦,要受啦点难了、受啦点罪了。”玉皇大帝站起身,玉磬三响召真人。召哪个呢?拿火德星君召到御宰台前,“玉主啊,望到我,我只会放火。”“星君,原只要你去放火呢。”“到哪里?”“西京北门外马家巷,安国星宿马力家去放火。”“烧几趟?”“星君,旁人家犯天火烧只烧一趟,这个人家最少要烧他三趟,要烧了他家寸草无根,坟堂安身落难,沿街乞化要饭,受尽苦中之苦,难中之难。”“几咱去咧?”“现在不去,你等待何时?”肇火德星君带了火弓、火箭、火尺、火旗、火印。火弓、火箭可以引火,火印打到哪里只能烧到哪里,不要烧过了,烧了旁人家去。
带了宝贝把凡下,哪肯耽搁片时辰?
仙家来时一阵风,去时影无踪,云头一滚,能走几省,芦花一颠,能走几千。仙风一散,就对马力家府门口一站,一望啊,外间夜半深更,四转伸手不见五指,面东不见面西,我这天火夹不到凡火,烧不起来啊,我来寻,可有哪里有火种。火德星君晃上几晃,转上几趟,马力小书房读书格壁灯上有火来杠。火德星君不肯耽搁,将身一抖,变作个飞蛾模样不丑。一阵仙风,对他小书房里一攻,“扑秃”,飞蛾对马力书高头一伏。马力一望:“飞蛾,飞蛾啊,我眼睛涩罗呵,像瞌睡比往常多,你怎交我来打搅,弄我书总读不到多少,你哨点死走,不要蹲堂吵我。”拿飞蛾背起来对地落一撂,火德星君变格飞蛾又飞上来,伏他书高头。火德星君就想:今朝放不成火,我总归不走。马力说:“你格冤家,你又飞上来做底高啊?”拿飞蛾背起来又对地上一撂,飞蛾又飞上来伏他书高头。“飞蛾,飞蛾哇,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三番五次吵我哇,你不能怪我,你今朝自己投火。”他肇背住飞蛾一个翅膀,蹲杠惹厌,弄飞蛾格一个翅膀放火高头,蹲杠燃翅膀,哪晓飞蛾翅膀一扑,腾腾空火星就溅了满屋。多大?才上来只有芝麻干大格火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肇到黄豆干大,团圆干大,汤团干大,捣拳干大,到碗口干大,盆口干大,箩筛框子干大,大篮干大,盘篮干大。一阵大风,满间三屋总是火,不、不不好了格,火烧了:“不得了了格!”把他一叫可有哪听见啊?倒霉了,邻舍隔壁家个总不曾有哪听见,家里安童梅香总听见了格,就说:“乡下人格土话不错哇,三十年富贵轮流转,六十年河东转河西。老大人在世,家里发财像涨潮,堂半夜三更倒又火烧了。我们哨点走哇,不要蹲堂受罪啊。”也有人就说格:“走哇,沿小把他家买家来格,蹲他家干多年代,就空手两捣拳走哇啊?”“格你说怎弄?”“趁干咱没得哪问账,他家东库房有金,西库房有银、珍珠八宝,而且不少,我们赶紧趁火打劫。”也有些老诚头子就说:“格难看了,老太太对我们不薄嘎,拿我们当子女看待呱,你怎好趁火打劫,回头看见人头对熟面,一点总不像样。”“有钱哪里不好去,就揆于蹲他家堂团近四转格呢?我们只要弄到钱,东格东来西格西,改名换姓就去做生意。”把那个安童一说,大家蛮凶,就拿金子银子抢劫一空。
有星君,奉玉旨,前来放火,
东有邻,西有舍,哪个知闻?
青烟起,红烟落,火光灼灼,
前到后,所有屋,总化灰尘。
火势腾腾真正凶,房子围在火当中。
夜半深更着火呱,带烧带相,一下子烧到大天八亮,拿天恨不得总烧红了,马力交他家母亲可曾溜出来啊?因为小书房先着火,马力溜出来格,他家母亲来床上翻来覆去不曾困得着,思量到老大人家来就死啦得嘎,听见火烧,赶紧也溜出来格。溜到外间,娘儿两个是抱头大哭,滕氏太太喊声:“心肝啊,我家夜半深更,
房子来火坑里间全部化灰尘啊,肇到哪里好安身。
我家究竟来前世里做得底高孽,今世里苦到能功程。”
马力就说呱:“母亲,你也不要难过哇,虽然房子烧啦得,我们比安童梅香好多了。”“儿啊,好底高啊?”“母亲啊,安童梅香来火肚里总烧杀得格,总化作灰喽,尸首也没得格,我们比他们好哇,没得房子你不要愁。我家库房里金子、银子、珍珠、八宝多了呢,只要有钱么也好起房子格。”赶紧打开灰路,哪晓跑到库房一看,眼睛发暗,金子、银子一点也没得格。马力喊声:“亲娘啊,人家总说金子不怕火来炼,我家金子、银子么来火坑里间化灰尘,我们就怕也没有命残生。”“儿啊,这肇没得钱,我看只好卖田。”他家田多了,拿田卖啦得,肇弄到了钱喽,“母亲啊,父亲在世格辰光,河里也有一批树倒了下,不如请邻舍隔壁埭上人帮忙,来拿这个树捞上来,请木匠帮刨削刨削。烧黑得格半断头砖头拈拈堆,泥水匠、瓦匠家来弄点烂泥抹抹,我们就该两个人,不如少起点房子,先住下来再说。”
滕氏太太闻听到这一声,想想不错半毫分。
肇拿树捞上来,拿木匠瓦匠总请得来,眼睛一鞭,曾剩几天,起到一个小小四关厢。“母亲,往常人多,住了房子也多,肇我们就两个人,人少,我看这个四关厢,倒也是蛮好。”“儿啊,你嘴唇边薄绡绡,说起话来轻飘飘,你望望这底高房子,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