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厥阴,厥阴之尽,主疏泄而下降。人或 以相火属之,由其视相火为肾火也。夫阴阳之道诚难言耳,以心与肾较,则肾火主静,而心 火主动;以心肾与胆三焦较,则君火主静,而相火主动。君火所以属少阴者,照四方而神蕴 乎内也;相火所以属少阳者,生万物而功普于外也。经之所已言者,吾以文绎之;经之所未 言者,吾以意逆之。庶乎其不至逞臆说而失真理也。
素问以工不知标本为妄行,而标本之属不一,自启元子注天元纪大论,以三阴三阳为标 ,寒暑燥湿风火为本,而后世奉为金科玉律,实乃大误,不容不辨也。夫阴阳者,无形之六 气,六气者有形之阴阳,绝无分于上下,安得别之为标本。经之言曰∶寒暑燥湿风火,天之 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明明以寒暑燥湿风火,指为三阴三阳,对下下应而言,故曰上奉 。又曰∶积阳为天,积阴为地。天地且阴阳之所积。若论标本,阴阳不更为本乎。窃尝统览 全经,凡言标本,皆判若两物,敢以经文一言蔽之曰不同。肾与肺,病与工,先病与后病,
其不同之显著者不具论。少阳之右,阳明治之云云,此申明左右有纪,以不同之间气为标也 。少阳之右,火气治之云云,此申明上下有位,以不同之六承气为标也。按此两言气之标,
皆不同于本。故下结以本标不同,气应异象两语。若空说本不同标,标不同本,何至有此骈 枝。不同二字,自须着眼。其次一气之标,词句佶屈,罕得其旨。高士宗素问直解,以六气 为上一位,中见为中一位,三阴三阳为下一位。阴阳六气,本属一家,乃擘分两下,杂入中 气于中,可发一噱。亦足征王注之误人,其弊必至于此。玩所谓本也一句,不着于中见阳明 之上,而着于其下,尚得撇中气于本外乎。着气之标一句于见之下,尚得谓标气不在中见之 下乎。中见与本,因互为表里,故俱得为本。不能无表里之分,故中见为本之下。本之下,
中之见两句,义盖如是。在见之下者,则舍六承气而奚属。观新校正以此与六承气一节,均 引六元正纪大论为证,亦隐然见及之矣。或曰∶厥阴之上,风气主之,风气在厥阴之上,故 厥阴为标。不知此上字,犹蔡邕独断所谓上者尊位所在也,与上下之上有别。不然,子午之 岁,上见少阴,何以不云下见少阴。子午之上,少阴主之,何以不云热气主之。观所谓本也 是谓六元,两句连下,厥阴之上风气主之等句,亦两句连下,本字兼顶三阴三阳,玩味之即 见。王氏惟误认标本,故其注至真要大论也,强名其标本之同异,以阴为寒,阳为热,有本 末同,本末异之说。天地造化之机,其阴阳错综,难以迹求。少阳太阴,看似本末同矣,而 甲木与乙木同气,厥阴非阳,己土与戊土同气,阳明非阴,同之中暗藏有异。少阴太阳,看 似本末异矣,而肾水亦阴,小肠火亦阳,异之中兼寓有同。况经有六而以寒热概之,标本多 寡相悬,且绝无界画可守,恐无此颟顸之经文。历考医集以表里先后之类分标本者,皆灿若 列眉,不稍淆混。依王说列六经标本,则皆意为分隶,按之各家,互有出入,信乎王说之不 可为典要也。然则六气标本所从不同者何谓也?曰∶此一语是冒下总纲,下即申明不同之故 与所从之何气,又继之以从本者化生于本云云,明乎其从之为化生,非病之化生。下文百病 之起一节,乃是说到病生,经文何等明显。盖本犹主也,中犹宾也,标则亦本亦主而未有定 分者也。是故从本则中气从本,从中则本气从中。推之从标亦然。犹主宾之相为酬酢,而他 人不与焉者也。自专以人身之病言,而论者偶触一事,遂诩心得,并不统会全文。如刘潜江 以葛根起阴气为从太阴行化,合阳明从中气之义。是葛根之从,非本文之所谓从。陆九芝以 湿温为阳明生于中气之病,治以苍术白虎。不特仲圣湿温无此说,即许叔微之论贼邪亦不然 。至他病之从生,律以此而不合,与厥阴亦当有中气病,则两家皆置不议矣。素问言从言化 生,不可胜数,而此一节论者咸以病求,总缘未明标义。余盖于此又得一标本相反之旨焉。
相反者不同之极,亦不同也。何以言之?六气中从本从标者,止少阴太阳。少阴一脏,兼具 水火,自反者也。而中气太阳之水,又与少阴之火反。太阳水也,而中气少阴兼具水火,自 反者也,其火与太阳之水又反。其余四气,则皆木火相生,土金相生,欲不以反为标义得乎 。且此义经又明告之矣。曰∶病反其本,中标之病;治反其本,中标之方。按所从以化生言 ,故从标者止少阴太阳。此以病言,统乎六气,故反乎本即为标,如间气六承气皆是。乃王 注言少阴太阴二气,余四气标本同。既以二气为反,独不思二气之反,是水火本具之反,非 恍惚无凭之反。王氏意中,惟横一悬拟之标本,故既不知反之概乎六气,而将四气除去,又 并二气之本相反者而故昧之。处处欲伸其说,实处处自贡其瑕。顾余则因而参考前后,得以 四通六辟,亦王氏之启余也。其木火相生,土金相生,而一则从母,一则从子者奈何?陈修 园谓木从火化,燥从水化,是矣。但天气不加君火,而相火禀君之命以守位,不能为木所化 。土位中央,有面南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