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承受,转若添其胀满者,亦一时之胀,而非经久之胀也。故 中满之症,反宜用甘草,引人参、茯苓、白术之药,入于中满之中,使脾胃之虚者不虚,而 后胀者不胀,但不可多用与专用耳。盖多用则增满,而少用则消满也。专用则添胀,而同用 则除胀也,谁谓中满忌甘草哉。(〔批〕中满忌甘草,反用之以成功,可见药宜善用,何独 甘草哉?)
或问甘草乃解毒之圣药,古人盛称而吾子约言,岂甘草不可以解毒也?嗟乎。甘草解毒,
无 人不知,然尽人皆知解毒,而尽人不知用之也。愚谓甘草解毒,当分上、中、下三法。上法 治上焦之毒,宜引而吐之;中法治中焦之毒,宜和而解之;下法治下焦之毒,宜逐而泻之。
(〔批〕甘草解毒分上、中、下三法,实确而妙。) 吐之奈何?用甘草一两,加瓜蒂三枚,
水煎 服。凡有毒,一吐而愈。和之奈何?用甘草一两五钱,加柴胡三钱、白芍三钱、白芥子三钱 、
当归三钱、陈皮一钱,水煎服,毒自然和解矣。泻之奈何?用甘草二两,加大黄三钱、当归 五钱、桃仁十四粒、红花一钱,水煎服,毒尽从大便出矣。此三者,虽不敢谓解毒之法尽乎 此 ,然大约亦不能出乎此。毋论服毒、中毒与初起疮毒,皆可以三法治之。此用甘草解毒之法 ,人亦可以闻吾言而善用之乎。
或问甘草乃和中之药,攻补俱用,不识亦有不宜否?夫甘草,国老也,其味甘,甘宜于 脾胃 。然脾胃过受其甘,则宽缓之性生,水谷入之,必不迅于传导,而或至于停积瘀滞。夫水谷 宜速化者也,宜速化而不速化,则传于各脏腑,未免少失其精华,而各脏腑因之而不受其益 者有之。世人皆谓甘草有益而无损,谁知其益多而损亦有之乎。知其益而防其损,斯可矣。
或疑甘草在药中不过调和,无大关系,此论轻视甘草矣。甘草实可重用以收功,而又能调剂 以取效,盖药中不可缺之药,非可有可无之品也。
或疑甘草视之平平,世医无不轻之,先生独重者,何好恶与人殊乎?曰∶甘草乃夺命之 药,
如之何而忽之,诚观上、中、下解毒之妙,神效无比,亦可以悟甘草之宜重而不宜轻矣,况 调和百药更有殊功乎。
或问细节甘草,其性少寒,可泻阴火,不识阴虚火动之症,亦可多用之乎?吾谓甘草乃 泻火 之品,原不在细小也。细小泻火,岂粗大者反助火乎。惟是甘草泻火,用之于急症者可以多 用,用之于缓症者难以重加。盖缓症多是虚症,虚则胃气必弱,而甘草性过于甘,多用难以 分消,未免有饱胀之虞,不若少少用之,则甘温自能退大热耳。若阴虚之症,正胃弱也,如 何可多用乎,毋论粗大者宜少用,即细小者亦不可多用也。
<目录>卷之一(宫集)
<篇名>白术内容:白术,味甘辛,气温,可升可降,阳中阴也,无毒。入心、脾、胃、肾、三焦之经。除 湿消 食,益气强阴,尤利腰脐之气。(〔批〕白术利腰脐之气,原是利肾中之湿也。肾不湿则腰 不 疼,湿去而腰脐自利矣。)有汗能止,无汗能发,与黄 同功,实君药而非偏裨。往往可用 一 味以成功,世人未知也,吾今泄天地之奇。如人腰疼也,用白术二三两,水煎服,一剂而疼 减半,再剂而痛如失矣。夫腰疼乃肾经之症,人未有不信。肾虚者用熟地、山茱以补水未效 也,用杜仲、破故纸以补火未效也,何以用白术一味而反能取效。不知白术最利腰脐。腰疼 乃水湿之气浸入于肾宫,故用补剂,转足以助其邪气之盛,不若独用白术一味,无拘无束,
直利腰脐之为得。夫二者之气,原通于命门,脐之气通,而腰之气亦利,腰脐之气既利,而 肾中之湿气何能久留,自然湿去而痛忽失也。通之而酒湿作泻,经年累月而不愈者,亦止消 用此一味,一连数服,未有不效者。而且湿去而泻止,泻止而脾健,脾健而胃亦健,精神奋 发,颜色光彩,受益正无穷也。是白术之功,何亚于人参乎。不特此也,如人患疟病,用白 术二两、半夏一两,米饭为丸,一日服尽即愈。夫疟病,至难愈之病也。用柴胡、青皮散邪 不效,用鳖甲、首乌逐邪不效,用草果、常山伐邪不效,何以用白术二两为君,半夏一两为 臣,即以奏功,不知白术健脾开胃之神药,而其妙尤能去湿,半夏去痰,无痰不成疟,而无 湿亦不成痰。利湿则痰已清其源,消痰则疟已失其党,况脾胃健旺,无非阳气之升腾,疟鬼 又于何地存身哉。此效之所以甚捷也。由此观之,则白术非君药而何。推之二陈汤,必多加 白术所以消痰也;四君子汤,必多加白术所以补气也;五苓散,必多加白术所以利水也;理 中汤,必多加白术所以祛寒也;香薷饮,必多加白术所以消暑也。至于产前必多加白术以安 胎,产后必多加白术以救脱,消食非多用白术何以速化 ,降气非多用白术何以遽定,中风非多用白术安能夺命于须臾,痞块非多用白术安能救困于 败坏哉。人知白术为君药而留心于多用也,必能奏功如神矣。或问白术利腰脐而去湿,若 不在腰脐者,似非可利,胡为凡有湿病皆不能外耶?此未明乎腰脐之义也。人之初生,先生 命门。命门者,肾中之主,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