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剃其髯,以 粉笔涂其面,纵之去。归家谢客,半载不出,声望顿衰。太湖滨疡医谢某,技精药良,而居 心贪谲,往往乘人之急以为利。邻村某农母患疽求治,以其贫拒之,疽溃遂死。某愤甚。谢 有拳勇,数十人不能近。某持刀伏稻间,伺其出,突起刺其腰,谢以所制药敷治将痊,怒某 之刺已也,亟诉之县,循例抬验,县官揭其衣,用力重,衣开皮裂,冒风复溃而卒。某按律 抵罪,后遇赦得生。此二人医术皆良,乃一则以傲败名,一则以贪伤身,皆可为戒,故并志之。
徐灵胎《慎疾刍言》曰∶少时见前辈老医,必审贫富而后用药。尤见居心长浓,况是时 参价 称名医,恒喜用新奇之药,以炫其博,价值之昂不计也。甚至为药肆所饵,凡诊富人疾,必 入贵重之品,俾药肆获利,此尤可鄙。
《扬州府志·辨高邮州志》称袁体庵班按脉极捷,以为医之切脉,以审慎为工,捷于按 市医苟且之为,班断不如是云云。吁!今之医者,鲜不以捷为工,即延医者,亦皆以捷为能,盍深味此言?
南方有割螳螂子之术,小儿蒙其害。(徐灵胎《兰台轨范》详辨之,谓即妒乳法,用青 钱,元明粉三钱,硼砂一钱,薄荷五分,冰片一分,同研细擦口内两颐,一日四五次。)北 方有割 之术,妇人蒙其害,兼及小儿。(吴鞠通《温病条辨杂说》辨之谓∶ 字,考之字 书并无是字,焉有是病?)此皆庸俗伪造其名,而劣妇秘传其技,借以欺世图利者,明识之人,慎勿为其所惑。
吾人不能遍拯斯民疾苦,宜广传良方,庶几稍尽利剂之心。每见得一秘方,深自隐匿,甚至 借以图利,挟索重赀,殊甚鄙恶。唐白华秘发背方,遂遭虎厄。歙蒋紫垣秘解砒毒方,竟获冥谴。可以为鉴。
乌程钮羹梅福浓,由中书历官郎中,在都门十余年,声望翕然。咸丰八年三月,偶患风温,
恶寒自足而起,渐及四肢,身热脉浮,舌苔白。医谓是风寒,用柴胡、葛根、防风、苍耳子 等药,遂至神昏躁厥,苔黄便结,更医用石膏、大黄等药,病益危笃。(医皆都门有名者,
而悖谬乃若此。)更医又用理阴煎,复脉汤等,卒不能救而殁,年仅五十有六。羹梅为余舅 氏,周愚堂先生之婿,好学敦品,气度雍容,咸谓可享上寿而跻显秩,乃为庸医所戕,亦可 惜矣!余见风温、湿温等证,凡用风药升提,伏热陷入心胞,无不神昏厥逆而毙,当此即用 清营汤、至宝丹、紫雪丹等、湔涤中宫,犹可挽回于万一。使认为阳明经腑症,一误再误,则生路绝矣。
作事宜从容详慎,为医尤慎。不特审病当然,即立方亦不可欲速贻误。杭州某医治热病,用 犀角七分,误书七钱,服药后胸痛气促而殒。病家将控之官,重贿乃已。某医治暑症用六一 散又用滑石,服之不效,大为病家所诟。此皆由疏忽致咎也。
治痈疽之法,不可轻用刀,破脓针疾之法,必先精究穴道,一或不慎,适以伤人。过事有可 以为鉴者。杭城有善者,设局延医以拯贫人,外科李某与焉。农夫某脚生痈,李开刀伤其大 筋,遂成废人,农夫家众殴李几毙。吾里有走方医人治某哮病,以针贯胸,伤其心;立时殒命,医即日遁去。
乌程周岷帆学士学源,才藻华美,咸丰九年,大考一等第二,由编修擢侍讲学士,旋丁外艰 ,回籍十一年,避乱苕南,臀生瘤有年矣。因坐卧不便,就菱湖疡医费某治之。费谓可用药 攻去,予以三品一条枪,大痛数日,患处溃烂翻花,复投以五虎散,药用蜈蚣、蜣榔、全蝎等味 ,服后体疲神愦遽卒,年仅四旬。往岁余馆湖城,及寓京邸,恒与岷帆谈艺论时,昕夕忘倦 ,今闻其逝也,深恨庸医之毒烈,无异寇盗,特书于此,以志恫焉。(是年余避难柳丝,有 邻女陈桂姐手生痈毒,亦为费某开刀伤筋,痛甚不能收口,就余医治得痊。大抵近世疡医,
皆从《外科正宗》治法,专用霸功,误人甚多,学人当以为戒。)
<目录>卷一<篇名>慎疾属性:王叔和《伤寒论·序例》云∶凡人有疾,不时即治,隐忍冀瘥,以成痼疾。小儿女子,益以滋 甚,时气不和,盒饭早言,寻其邪由,及在腠理,以时治之,罕有不愈者。患人忍之,数日 乃说,邪气入脏,则难可制。徐灵胎《医学源流论》云∶凡人少有不适,必当实时调治,断 不可忽为小病,以致渐深,更不可勉强支持,使病更增,以贻无穷之害。
余在台州时,同官王愚庵先生年五旬余,患时感症,坚守不服药为中医之戒,迁延数日,邪热 内闭神昏,家人延医延医,无及而卒。又余戚秀水王氏子,年方幼稚,偶患身热咳嗽,父母 不以为意,任其冒风嬉戏,饮食无忌,越日疹发不透,胸闷气喘,变症毕现,医言热邪为风 寒所遏,服药不效而卒。此皆不即调治所致也。
真空寺僧能治邝子元心疾,令独处一室,扫空万缘,静坐月余,诸病如失。海盐寺僧能疗一 切劳伤虚损吐血干劳之症,此僧不知《神农本草》、《黄帝内经》,惟善于起居得宜,饮食 消息,患者住彼寺中,三月半年,十愈八九。观此知保身却病之方,莫要于怡养性真,慎 调饮食,不得仅乞灵于药饵也。
北方人所眠火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