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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医灯续焰-第113页

以此表奇。其恶畏相反,故自寡昧。而药类违僻,分量参 差,亦不以为疑。脱或偶尔值瘥,则自信方验。若旬月未瘳,则言病源深结,了不 反求诸己,详思得失。虚构声称,多纳金帛,非惟在显宜贵,固将居幽贻谴矣。
张湛曰∶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 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而寸口关 尺,有浮沉弦紧之乱;俞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浓薄刚柔之异。
惟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于至粗至浅之思,岂不 殆哉。若盈而益之,虚而彻之,塞而壅之,寒而滞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见其死矣。
孙真人曰∶凡古今病名,率多不同。缓急寻检,常致疑阻。若不判别,何以示 众。且如世人呼阴毒伤寒,最为剧病。尝深摭其由。然口称阴毒之名,意指少阴之 证,病实阴阳之候。命一疾而涉三病,以此为治,岂不茫昧。殊不知阴毒、少阴、
阴阳,自是三候,为治全别。古有方证,其说甚明。今而混淆,害人最急。又如肠 风、脏毒、咳逆、慢惊,遍稽方论,无此名称。深穷其状,肠风,乃肠痔下血。脏 毒,乃痢之蛊毒。咳逆者,哕逆之名,慢惊者,阴痫之病。若不知古知今,何以为 人司命?加以古之经方,言多雅奥,以利为滞下,以蹶为香港脚,以淋为癃,以实为 秘,以天行为伤寒,以白虎为历节,以膈气为膏肓,以喘嗽为咳逆,以僵直为 ,
以不语为 ,以缓纵为痱,以怔忪为悸,以痰为饮,以黄为瘅。诸如此论,可不讨 论?而况病有数候相类,二病同名者哉。宜其视伤寒、中风、热病、瘟疫,通曰伤 寒。肤胀、鼓胀、肠覃、石瘕,率为水气。疗中风专用平痰药,指滞下或以为劳疾,
伏梁不辨乎风根,中风不分乎时疾。此今天下医者之公患也,是以别白而言之。
古云∶不得为贤宰相,则为明医,甚者医之难明也。略举数事。一曰凉药治损 谬。其说盛于丹溪。谓人之一身,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而用知母,黄柏等,谓之 滋阴。至今治虚劳者遵而用之。初服胃气尚强,久之则中寒而食减。阴未滋,阳已 竭矣。或曰∶泻南方,补北方,经语也。然不知经云∶东方实,西方虚。乃不治东 西,而唯泻南补北。肾为肝母,水旺则金不受熏而能制木,故曰母能令子虚也。为 金木谋则然,而非概治虚劳也。以王节斋之高明,亦因仍而不觉,岂一时之误否耶?
二曰炮制失宜谬。今人以童便浸参,曰肺热,还伤肺也。本草参忌卤与溲。卤,盐 也。溲,便溺也。何反用其忌也?又附子者,正取其勇悍之性,亦用童便煮之,至 三、五日。譬如用猛将以御劲敌,取其猛也。而损伤其手足,饥饿其体肤,乃使其 临阵,可乎?夫用药者,宜察其当用与否。如不当用,曷若已之。三曰认药舛错谬。
青皮则以小枳实混之,其枳壳则以香丸混之,石膏则以方解石混之。又另立软石膏、
软柴胡之说。犹未也,以五倍子为文蛤,以莲花须为莲花蕊,以山萝卜为沙参,皆 舛也。夫青皮入足厥阴经,故陈皮治高,青皮治低。小枳实,胸中药也,何由入厥 阴经也?余可类推矣。又枸杞子、地骨皮,根之于实,一树也。王节斋分属草木二 部,皆舛也。四率意处方谬。古人处方,慎重不苟。所有成方,如四君子、四物、
二陈、平胃等号玉笈三十六方,孙思邈真人传自龙宫,而杂布于诸方书中。名各皆 有深意,后人合宜则用,稍为增减出入,无不应者。乃今时处方,或散漫无纪,或 任便自用,或惯作平淡庸柔之剂。无大益,亦无大损者。将谓成则归功,败则无所 归咎,而不知紧要之疾,乃作误害矣。又王氏类方,最为精密。而四君子易甘草以 黄。夫临证处方,自无死法,而录刻古方,不宜变损。或古有之则可,古未 有,则仍旧为是。愚谓用药如用兵,兵本杀人,善用之则生人。医本生人,不 善用之则杀人。旨哉言乎,故孔子以战、疾并慎。而医家者言,则有四诊九候,
五科八要,诚慎之也。不然而平日不调习,临敌无节制,卤莽决裂,其不以兵为戏乎?
王忠文公 云∶李明之弟子多在中州,独刘守真之学,传之荆山浮图师。师至 江南,传之中人罗知悌,而南方之医皆宗之矣。及国朝,天下之言医者,非刘氏之 学,弗道也。刘李之法,虽攻补不同,会而通之,随证而用之,自中其病矣。近时 吾吴中称良医师,则以能持东垣者,谓之王;持张刘者,谓之伯。噫!尧舜以揖让,
汤武以干戈。苟合道济世,何必曰同。余尝病世之专于攻伐者,邪气未退,而真气 先然矣。专于补养者,或致气道壅塞,为祸不少,正气未复,而邪气愈炽。古人 有云∶药贵合宜,法当应变。泥其常者,人参反以杀人;通其变者,乌头可以活命。
孙真人所谓随时增损,物无定方,真知言哉。
震泽王文恪公云∶今之医者,祖述李明之、朱彦修,其处方不出参术之类,所 谓医之王道,信知本者矣。然病出于变,非术参辈所能效者,则药亦不得不变。可 变而不知变,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