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9-医藏 -10-中医理论

213-回春录-第7页

茎囊肿势日加。孟英谓∶势已如此,难以遽消,但从三消 设法,则自上而下,病必无虞。与听泉商,用河间桂芩甘露饮意。而姚平泉孝廉,力主崇土胜湿之法,深以寒 凉为不可用。众议仍投前日之药。孟英曰∶前药原可服也,嫌力不足耳。次日痰中带血甚多。孟英曰∶湿热熏 蒸不已,自气及营矣。与听泉及王子能参军商,以∶知(母) (黄)柏 犀角 鳖甲 白芍 苡仁 贝母 石 斛茅根 麦冬 滑石 栀子 藕汁 童便,投之而止。越数日又吐,且肢冷自汗、心馁畏脱。姚平泉谓 “气不摄血”,当举归脾汤以统之。举家皇皇,连请诊脉者三次。孟英曰∶脉来屡变,陈芝江所以不能指实其 病,而杨、阮诸人皆疑为大虚之候也。然望、闻、问、切,不可独凭于指下。今溲如赭石汤,浑赤有脚,其为 湿热之病,昭昭若揭。初伤于气分,则津液受灼以为痰。渐及于营,则 阴血不安而妄溢。邪气内盛,岂非病实?而真实类虚,吾不受病之欺也。坚守前议,镇静不摇,服二剂果止。
孟英曰∶血之复吐也,由于气分之邪以扰及之。欲清气道之邪,必先去其邪所根据附之痰。盖津液既为邪热灼烁 以成痰,而痰反即为邪热之山险也。不妨峻攻其实,而缓行其势。初进滚痰丸三钱,得下泄气一次,副转云∶ 四十日来,未有之通畅也。连投数日,始解胶痰黑矢多遍,而小溲亦渐清长。苔色亦退,寝食遂安,惟下部之 肿犹尔也。马香崖、陆虚舟皆主实脾行水之法。孟英曰∶谛参脉证,并不在脾,况善饥便燥,口渴溺多,吾方 虑转“消证”,亟投甘润之不遑。恶可渗利伤阴,补土劫液耶?且脾 虚下陷之肿,与湿盛而肿之肿,其膝之上下,内外情势,必然相贯。今膝之上下,内外凹凸迥判,毫不毗连。
盖由湿热所酿之痰饮,既误补而痞塞中焦,复妄攻以流窜隧络,所谓不能一荡而蠲,势必旁趋四射。
吾当以法取之。会又咳痰带血,而精神食欲如常。孟英曰∶无恐也,此乃前次嚼三七太多,兜涩留瘀,最不宜 用,吐而去之极妙。但须金水同治,冀咳止而血络不震动为要耳。与甘露饮加藕汁、童溺服之,四剂而止。咳 嗽亦宁。于是专治其下部之肿,以固本(丸)加知(母)、(黄)柏、贝母、花粉。旋复、橘络、丝瓜络、羚 羊角、楝实、葱须、豆卷、薏苡、竹沥,出入为剂,二、三帖间,其高突肿硬之处,即觉甚痒,搔之水出如 汗,而作葱气。六、七日后,两脚反觉干瘦燥痛,茎囊亦随之而消矣。孟英曰∶此用润药 消肿,尚且干痛咽燥,设从他议而投燥脾利水之法,更当何如哉?盖寒湿则伤阳,热湿则伤阴,血液皆阴也。
善后之法,还宜滋养血液,稍佐竹沥以搜络中未尽之痰,使愈后不为他日之患,更属法中之法。服之饮食中 节,便溺有权,幸无消渴之虞,而竟愈焉。
顾宗武,偶患微寒发热,医进温散法,热虽退而不饥不大便。复用平胃散数帖,腹渐胀而偏于右。尚疑其 中气之虚寒也,遂与温运燥补诸药,胀乃日增,杳不进谷。或谓∶恐属痈疡,因招外科连某诊之,作胁疽治,
病如故。严某谓“胁疽”部位不对,肠痈证据不符,作内疝治,仿子和活人之法,及当归龙荟丸”相间投,亦 无效。乃延孟英视之,脉极弦细而促,舌绛小渴,小溲赤少,饮而不食者月余矣。证实脉虚,坚持不治。其家 问曰∶此证究是何病?乞为指示。孟英曰∶据述病患素慎起居而薄滋味,显非停滞与痈疽之患,良由暑湿内 蕴,势欲外泄,是以初起有微寒发热之候,误与风寒药,热虽暂退于表,邪仍伏处乎中,不饥不便,肺胃失其 下行,再加辛燥温补,气机更形窒滞,邪伏永无出路,津液潜消,
胀日甚,以 气血流行之脏腑。为暑湿割踞之窠巢,补之不可,攻之不能,病虽不在膏肓,卢扁 望而惊走,逾旬径殁。
顾竹如孝廉令嫒,患感十余日,耳聋不语,昏不识人,客未入室,而彼反先知,医以为祟。凡犀角、地黄、
牛黄清心(丸)、复脉等汤,遍服无效,已摒挡后事矣。所亲濮根崖嘱延诊于孟英,脉至滑数,舌不能伸,苔 色黄腻,遗溺便闭,目不交睫者已四昼夜。胸腹按之不柔,予白虎汤去(粳)米、甘草,加石菖蒲、元参、犀 角、鳖甲、花粉、杏仁、竹叶、竺黄、竹沥,投一剂即谵语滔滔。渠父母疑药不对病。孟英曰∶不语者欲其能 语,是转机也。再投之,大渴而喜极热之饮。渠父母又疑凉药非宜。孟英姑应之曰∶再服一剂,更方可也。三 投之,痰果渐吐,四剂后,舌伸便下,神识渐清。乃去菖蒲、石膏、犀角、鳖甲,加生地、石斛、麦冬、贝 母,数帖。热尽退,而痰味甚咸。又去杏(仁)、贝(母)、竺黄,加西洋参、牡蛎。龟板、苁蓉,服之痊愈。
逾年失怙,继遭祝融(火灾),郁损情怀,误投温补。至戊申年殒。
邵鱼竹给谏患感,杨某作疟治不应,始迓孟英诊之,脉软汗多,热不甚壮,苔色浓腻,呕恶烦躁,痰多 腿酸,显是湿温。因谓其令郎子 曰∶湿温者,湿蕴久而从时令之感以化热也。不可从表治,更勿畏虚率补。
与宣解一剂,各恙颇减。奈众楚交咻,谓病由心力劳瘁而来,况汗多防脱,岂可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