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秽,交结互蒸,人在其中,
无隙可避,斯无人不病,是诚诸疫所同然。曩崇祯十六年,自八月至十月,京城大疫,猝然而死,医祷不及,后有外省 人员到京,能识此证,看膝弯后有筋肿起,紫色无救,红色速刺出血可无患,以此救活多人,病亦渐息。是亦医者所当 知也。盖血出则疫毒外泄,故得生也。按∶又有羊毛瘟者。病患心前背后有黑点如虼蚤斑者是也。以小针于黑处挑之,
即有毛出,须挑拔净尽乃愈。又,《辍耕录》载∶元伯颜平宋后,搜取大黄数十车,满载而去,班师过淮,俘掠之民及降 卒,与北来大兵咸病疫,以大黄疗之,全活甚众。《宋元通鉴》载∶作耶律楚材灭夏之事,则大黄洵治疫之妙品也。又可 《温疫论》赞大黄为起死神丹,原非杜撰。然则李、罗二家之说,又未可为兵后病疫之定法矣。汪按∶李罗二说,虽非 定法,然亦不可不知,近年所见,颇有合于李、罗之说者,但谓之非正疫治法则可,医家大抵各明一义,全在善读书者 融会贯通也。盖今世谓治疫必宜温热之剂。固属谬论。然谓疫病断无宜用温热者。则又胶滞之见矣。要在随证施治用得 其当耳。
雄按∶《续医说》云∶王宇泰谓圣散子方,因东坡先生作序,由是天下神之,宋末辛未年永嘉瘟疫,服此方被害者,
不可胜纪。余阅《石林避暑录话》云∶宣和间,此药盛行于京师,太学生信之尤笃,杀人无算,医顿废之。昔坡翁谪居 黄州时,其地濒江,多卑湿,而黄之居人所感者,或因中湿而病,或因雨水浸淫而得,所以服之多效,以是通行于世,
遗祸无穷也。宏治癸丑年,吴中疫疠大作,吴邑令孙磐,令医人修合圣散子,遍施街衢,并以其方刊行,病者服之,十 无一生,率皆狂躁昏瞀而死。噫!孙公之意,本以活人,殊不知圣散子方中,有附子、良姜、吴萸、豆蔻、麻黄,藿香 等药,皆性味温燥,反助热邪,不死何待?苟不辨证而一概施治,杀人利于刀剑,有能广此说以告人,亦仁者之一端也。
余谓疫疠多属热邪,如老君神明散、务成萤火丸、仓公辟瘟丹、子建杀鬼丸,皆为禁剂。设好仁不好学,轻以传人,其 祸可胜道哉!汪按。曰辨证。曰好学。皆宜着眼。此等温燥之方。本以治寒湿。乃用以治燥热。宜其杀人也。即此论而 反观之。则知遇寒湿之证。而以治燥热之方。投之亦必杀人矣。故传方者。非轻淡平稳之方。切勿妄传。否则有利。亦 必有害也。夫以东坡之淹博,尚有误信圣散子之事,况下此者乎。今之 绅先生,涉猎医书,未经临证,率尔着书立说,
多见其不知量也。汪按∶洄溪有涉猎医书,误人论语皆切中。
<目录>卷四<篇名>余师愚疫病篇属性:雄按∶《鸡峰普济方》论外感诸疾有云∶四时之中,有寒暑燥湿风五气相搏,善变诸疾。今就五气中分其清浊,则暑 燥为天气,系清邪;风寒湿为地气,系浊邪。然则仲圣所云∶清邪中上者,不仅雾露之气已,而书传兵火之余,难免遗 亡之憾。否则,疫乃大证,圣人立论,何其略耶?后贤论疫,各有精义,亦皆本于仲圣清浊互中之旨。若但中暑燥之清 邪,是淫热为病,治法又与嘉言、又可异,汪按∶须知此篇乃专治燥热之疫。学人切记自不致误用矣。后人从未道及。
惟秦皇士云∶燥热疫邪,肺胃先受。故时行热病,见唇焦消渴者,宜用白虎汤。惜语焉未详。夫暑即热也。燥即火也。
金石不堪其流烁,况人非金石之质乎?徐后山《柳崖外编》尝云∶乾隆甲子,五六月间,京都大暑,冰至五百文一斤。
热死者无算。九门出榇,日至千余。又纪文达公云∶乾隆癸丑,京师大疫。以景岳法治者多死;以又可法治者,亦不验。
桐乡冯鸿胪星实姬人,呼吸将绝,桐城医士投大剂石膏药,应手而痊。踵其法者,活人无算。道光癸未,吾乡郭云台纂 《证治针经》,特采纪说,以补治疫之一法。然纪氏不详姓氏,读之令人怅怅,越五载毗陵庄制亭官于长芦,重镌《疫疹 一得》。书出始知纪氏所目击者,乃余君师愚也。原书初刻于乾隆甲寅,而世鲜流行,苟非庄氏几失传矣。汪按。余氏以 亲所试验者笔之于书。发前人所未发。非妄作也。无如世皆崇信温补。余氏之书非所乐闻。间有信余氏之论者。又不问 是否燥热为病随手妄施。以致误人。论者。益复集矢于余氏矣。此余氏之书。所以不行于时也。然岂余氏之过哉。昔王 白田先生作石膏辨。力辟石膏以为受害者甚多。岂知误用之而杀人者。善用之即可救人乎。余读之,虽纯疵互见,而独 识淫热之疫,别开生面,洵补昔贤之未逮,堪为仲景之功臣,不揣疏庸,节取而删润之,纂作圣经之纬。
<目录>卷四\余师愚疫病篇<篇名>论疫与伤寒似同而异属性:疫证初起,有似伤寒太阳阳明证者。然太阳阳明头痛,不至如破。而疫则头痛如劈,沉不能举。伤寒无汗,而疫则 下体无汗,上身有汗,惟头汗更盛。头为诸阳之首,火性炎上,毒火盘踞于内,五液受其煎熬,热气上腾,如笼上熏蒸 之露。故头汗独多。此又痛虽同而汗独异也。有似少阳而呕者,有似太阴自利者。少阳之呕,胁必痛;疫证之呕,胁不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