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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画学集成---第265页

衬处亦然。矾时帧子宜立起,排笔自左而右,一笔挨一笔横刷,刷宜匀,不使其渍处一条一条如屋漏痕。如此细心矾成,即不画,亦属雪净江澄,殊可谛玩。若画遇稍苗之绢,则用水喷湿,石上撻眼匾,然后上帧子矾。
  落款
  元以前多不用款,或隐之石隙,恐书不精,有伤画局耳。至倪云林,字法遒逸,或诗尾用跋,或跋后系诗。文衡山行款清整,沈石田笔法洒落,徐文长诗歌奇横,陈白阳题志精卓,每侵画位,翻多奇趣。近日俚鄙匠习宜学没
  。
  黄,自与春初之嫩叶淡黄有别。如着秋景中,山腰之平坡,草间之细路,亦当用此色。
  老红色树叶中丹枫鲜明,乌桕冷艳,则当纯用硃砂。如柿栗诸夹叶,须一种老红色,当于银硃中加赭石。
  苍绿色初霜木叶,绿欲变黄,有一种苍老黯淡之色,当于草绿中加赭石用之。秋初石坡土径,亦用此色。
  和墨树木之阴阳,山石之凹凸,处于诸色中,阴处凹处俱宜加墨,则层次分明,有远近向背矣。若欲树石苍润,诸色中尽可加以墨汁,自有一层阴森之气浮于丘壑间。但硃色只宜淡着,不宜和墨。
  绢素
  古画至唐初皆生绢,至周。財、韩干后方以热汤半熟人粉,捶如银板,故人物精彩入笔。今人收唐画,必以绢辨,见文麄便云不是唐,非也。张僧繇画,阎立本画,世所存者皆生绢。南唐画皆麄绢。徐熙绢或如布。宋有院绢,勺净厚密;有独梭绢,细密如纸,阔至七八尺。元绢类宋。元有宓机绢,亦极匀净,盖出吾禾魏塘宓家,故名。赵子昂、盛子昭多用之。明绢内府者亦珍等宋织。古画绢淡墨色却有一种古香可爱。破处必有鲫鱼口,连有三四丝,不直裂也,直裂者伪矣。
  矾法
  绢用松江织者,不在铢两重,只拣其极细如纸而无跳
字碑为是。
  炼碟
  凡颜色碟子,先以米泔水温温煮出,再以生姜汁及酱涂底下,入火煨炖,永保不裂。
  洗粉
  凡画上用粉处霉黑,以口嚼苦杏仁水洗之一二遍,即去。
  揩金
  凡金笺金扇上有油,不可画,以大绒一块揩之,即受墨矣。用粉揩固去油,但终有一层粉气。亦有用赤石脂者,终不若大绒之为妙也。
  矾金
  凡金笺金起难画,及油滑胶滚画不上者,但以薄薄轻矾水刷之,即好画矣。如好金笺画完时,亦当上以轻矾水,则付裱无进裂粘起之患。
南田画跋
  《中国书画全书》第七册页葛氏啸园本
题画赠王季子
  深林积翠中置溪馆焉。千崖瀑泉奔雷回旋。其下常如风雨,隐隐可听。墨华蒸云,目作五色,欲坠人衣。便当呼黄竹黄子同游,于此间掇拾青翠,招手白云。正不必藐姑汾水之阳,然后乐而忘天下也。
雪图
  今人画雪,必以墨渍其外,粉刷其内。惟见缣素间着纷墨耳,岂复有雪哉!偶论画雪,须得寒凝凌竞之意。长林深峭,礀道人烟,摄入浑茫,游于沕穆。其象凛冽,其光黯惨。披拂层曲,循境涉趣。岩气浮于几席,劲飙发于豪末。得其神迹,以式造化。斯喻于雪矣。
题月季小帧
  南田篱下月季,较他本稍肥,花极丰腴,色丰态媚,不欲使芙蓉独霸霜国。予爱其意能自华擅于零秋。戏为留照。
题石谷叔明小帧
  偶过徐氏水亭见此帧乃为金沙潘子所得既怪叹且妒甚不对赏音牙徽不发岂西庐南田之矜赏尚不及潘子哉。米颠据舷而呼洵是可人韵事真足效也。但未知王山人他日见西庐南田何以解嘲。
题叔明画
  黄鹤山樵得董源之郁密,皴法类张颠草书,沉著之至,仍归飘渺。予从法外得其遗意,当使古人恨不见我。
题牡丹
  徐熙画牡丹,止于笔墨随意点定,略施丹粉,而神趣自足,亦犹写山水取意到笔随耳。
题画
  东坡于月下画竹,文湖州见之大惊,盖得其意者,全乎天矣,不能复过矣。秃管戏拈一两折,生烟万状,灵气百变。
朱栏白雪夜香浮,即赵集贤夜月梨花。其气韵在点缀中,工力甚微不可学。古人之妙,在笔不到处。然但于不到处求之古人之妙,又未必在是也。
云林通乎南宫,此真寂寞之境,再着一点便俗。
文徵仲述古云:看吴仲圭画,当于密处求疏;看倪云林画,当于疏处求密。家香山翁每爱此语,尝谓此古人眼光铄破四天下处。余则更进而反之曰:须疏处用疏,密处加密。合两公神趣而参取之,则两公参用合一之元微也。
笔笔有天际真人想,一丝尘垢,便无下笔处。
古人笔法渊源,其最不同处,最多相合。李北海云:似我者病。正以不同处同,不似求似。同与似者,皆病也。
  香山翁曰:须知千树万树,无一笔是树;千山万山,无一笔是山;千笔万笔,无一笔是笔。有处恰是无,无处恰有,所以为逸。
北苑正锋,能使山气欲动,青天中风雨变化。气韵藏于笔墨,笔墨都成气韵,不使识者笑为奴书。
巨然行笔如龙,若于尺幅中雷轰电激,其势从半空掷笔而下,无迹可寻。但觉神气森然,洞目不知其所以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