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一列,二三重,四五亦重,或一二重,三四亦重,五独列,或五重、五列;或以两字相重,以三字相重,其三重,相画少者从之。六字印或匀分三列,或匀分二列,或参差布置。至于七、八、九、十字等,俱相字之体,相字之意,大概字画繁则列,字画简则重。其列者与重者,又须彼此分明,使易识认,不可以二字重者,令人看作一字,一字列者,令人看作两字。凡此者,须着意取巧,如"t(医)圣君"三字印,"t"字画繁,从列,"圣君"二字画简,从重。"t"字体势两截,则"殳"脚顺势下垂属"酉",极有深意。即三列者,亦须三字有辨于内,或字有二列似为一字,亦有一字似为二列者。如时有刻"闲主人"三字印,作三列派,其"主人"二字相依,似一"住"字,不令人认作"闲住"二字耶?假如欲刻"闲住"二字亦如此派,不又令人认作"闲主人"三字耶?及宜秦宜汉,宜阴宜阳,宜栏不宜栏,宜隔不宜隔,灼有定见,方可放心落墨。如架屋者,从外而观有门墙之开合,从内而观有堂室之浅深。上下相承,左右相对,参差有理,文质自如。析求之,各具一种;合求之,总为一种。俨然有馆阁气象,不落小巧,斯为大方家。
量材料 审措置
格式既定,自决从违。如从秦则用秦文,从汉则用汉篆。从朱则用小篆,取其潇洒;从白则用大篆,取其庄重。仿玉则随察玉之性,仿铜则因会铜之理。裁酌成章,使自外护以至居中,安排各当,将弹丸之地亦见备无限精深,更不见寸收百衲,斯称妙合自然。
校尺寸 定准绳
看有几字,如何安排,先区划定位,然后相字之横直、疏密、伸缩分派,凑成一局,觉得生成之妙,略无勉强,方定绳墨,求其严正均齐,则胚胎既成,而筋骨有据矣。倘所谓把得绳墨定,干门万户自在者,非耶!
慎雕斫 稳结构
运刀时,须先把得刀定,由浅入深,以渐而进。疾而不速,留而不滞,宁使刀不足,莫使刀有余。盖不足更可补,有余不可救也。此须是手知分晓,亦全凭眼察毫芒,所谓得以心、应以手也。即有笔画当偏曲处,亦须先限以绳直,令笔有依据,刀随转移,将见风度飘然,终不越规矩准绳之外矣。由是笔笔着意,字字精思,了无苟且遗失,斯称完美。
润色
如铜章,须求所以入精纯;玉章,须求所以出温栗。铜角宜求圆,玉角宜求方。铜面须求突,玉面须求平。盖铜有\而玉终厉也。至于经土烂铜,须得朽坏之理,朱文烂画,白文烂地,要审何处易烂则烂之,笔画相聚处,物理易相侵损处,乃然。若玉,则可损可磨,必不腐败矣。
更改整顿
如有成印,刀法不正,非秦,非汉,非玉、非铜,但于家数、章法,尚有可以裁剪点化,则就其相近者而成之,亦自有难概弃也。
宋王公《四六话》云:四六有伐山语,有伐材语。伐山语者,则搜山开荒,自我取之;伐材语者,如已成之柱桷,略加绳削而已。
参互类
药虽出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盖以其为已试之方,既验之药也,其所以剂量于当时者,不知经几心思矣。故古印多散亡,而谱之所载尚著,是即古人未泯之真,作我印证者也。当为富蓄,以备参考。否则未免寡陋,宁无危殆而不安者耶。
蓄印谱
《玺考》。
宋《宣和谱》(古有印无谱,谱自宋宣和始,谱有四卷,今不传。又有《画谱》,有《博古图》,宋徽宗朝所修书,世知有博古之名,而不知更有稽古等阁。其中古玩器、古书画无数,观蔡京保和殿《曲燕记》可知矣。并见《辍耕录》)。
王厚之《复斋印谱》(元王厚之,即宋王顺伯,其谱-名《汉晋印谱》)。
赵子昂《印史》(祖顺伯也,凡二卷。陆友仁得"卫青"古玉印,亦著《印史》)。
吾衍《学古印式编》(衍字子行,工篆籀,有《学古编》、《古印式》二册,乃写本,后人苦不得见,但于《啸堂集古录》十数版,亦可为法)。
《吴孟思印谱》(子行弟子也,亦精篆隶,摹顺伯之不及见者为册,长洲沈润卿又摹孟思之不及见者,并刻之)。
杨克一《图书谱》(一卷,又名《集古印格》)。
《颜叔夏古印谱》(二卷,叔夏一作叔夜)。
姜夔《集古印谱》(白石)。
《饮赏编》(凡十二册,中有印章,即王顺伯所考,而李宗召之所编也)。
《钱舜举印谱》。
叶景修《汉唐篆刻图书韵释》(钱塘人)。
王俅《啸堂集古录》(俅字子弁。录有二卷,中有印文数十,印下止具音释。有一曰"夏禹",系汉巫厌水灾法印,世俗传有渡水佩禹字法,此印乃汉篆,所以知之。又一印曰"孔夫",音误,是"孙兹"二字。又有《滕公墓铭》"郁郁"两字,全书且伪为剥落状)。
《摹印》。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