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曰:可哀也哉,其余时勾当甚事?葢效三省之说错了,可见不曾用工,又多逐人面上说一般话。伯淳责之,邢曰:无可说。伯淳曰:无可说,便不得不说。
张横渠着正蒙时,处处置砚笔,得意即书。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
尧夫易数甚精,自来推长厯者,至乆必差,惟尧夫不然,指一二近事,当面可验。明道云:待要传与某兄弟,某兄弟那得工夫要学?须是二十年工夫。或云邢七好学,明道云:邢七二十年里头待做多少事,岂肻学这底。或云邢七要学,尧夫不肯曰:徒长奸雄。谢云:恨某生不早,却辨得弟子之礼。明道笑云:贤却没放过底事。尧夫初学于李挺之,师礼甚严,虽在一野店饭,必襕坐必拜。欲学尧夫,必亦如此。伯淳闻说甚熟,一日因监试无事,以其说推算之,皆合。出谓尧夫曰:尧夫之数只是加一倍法,以此知太玄都不济事。尧夫惊抚其背曰:大哥,你怎恁他聪明。伊川谓尧夫:知易数为知天,知易理为知天,须还知理为知天?因说今年雷起某处,伊川云:尧夫怎知某便知?又问甚处起,伊川云:起处起。尧夫愕然。他日伊川问明道曰:加倍之数如何?曰:却忘之矣。因叹其心无偏系如此。
聴其言也厉,须是有力。某寻常纔觉心不在时,语便无力。
敬只是与事为一,未论得是不是。问:此有存主不逐彼去,是敬之理否?曰:先有存主,然后视聴言动却汗漫了,且只认取与事为一时,便是敬。其它说各是一理,从容中道,圣人也。方做一事,忘了其它,亦不免。颜子闻一知十人之才,犹自请事斯语。
问:多爱记事,如明日有件事,今日一日记着。往日有件事,只今不肯放下,至如事过,又须追思,知其非而无法以处之。又每遇事多急躁,常自讼之,云事之未来,不须预忧;事之方至,不须忙迫;事之过去,不须追悔。终之以一毫不立,唯觉而已。然终未得如愿。先生云:须是这个道理处之。某旧有疑疾,一件要如此又要如彼,后行一气法,名五元化气。素问有其说,而无其法,初传时,云行之能于事无凝滞。某行一遍,两月便觉其效。问云:所病心疾也,而此法何以能平之?答云:气能动其心,和其气。所以和其心也。喜怒衰乐失其节,皆是病。
端立问:畅论敬云正其衣冠,端坐俨然,自有一般气象。某尝以其说行之,果如其说。此是敬否?曰:不如执事上寻便更分明。事思敬,居处恭,执事敬。若只是静坐时有之,却只是坐如尸也。
举明道云忠恕两字,要除一个不得。
敏是得理之速,明理而行。不期而速非是,手忙脚乱。
与其得罪于州闾乡党宁孰谏,是父母之过,未至此不可谏也。子曰煞有人为孝弟。(按本子做:不能以义处,却致父母兄弟不睦者甚多,极好笑。先生然之)
明道云,病卧于床,委之庸医,比于不慈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只就性上看。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是持敬否?是矜持过当否?曰:近之。答季向书云:每闻进学甚力,湥慰此懐。兹承恩喻,尤见好悦,岂不欲倾尽所知,顾未识所疑安在,难以毫楮而泛论也。然秦汉以来,学虽不明,而为善者不絶于天下,天下若能志于大者逺者,不为目前移夺,虽是非小有失中,大体固已立矣。不失此心可也。
或问:天下多少事,如何见得是处?曰:穷理便见得。事不胜穷,理则一也。
答胡康侯小简云:承进学之意浸灌,湥所望于左右。儒异于禅,正在下学。如颜子工夫,真百世轨范,舍此应无入路,无住宅,三二十年不觉便虚过了,可戒幸毋忽。朱君闻进学可喜,向亦尝讲仁敬之说,当不忘之。游于河南之门者甚多,不知从事于斯,则见功不逺。行之方可信此语也。
又答简云:葢如语録,只少却三两字,便血脉不贯,其语不活。如春秋之说正如此。幸亮之。春秋大约如法家断例也,折以中道耳。承谕进学加功处,甚善甚善。若欲少立得住,做自家物,须着如此。迩来学者何足道,能言真如鹦鹉也。富贵利达,今人少见出脱得者,所以全看不得。难以好事期待也。非是小事切须勉之,透得名利闗,便是小歇处。然须藉穷理工夫至此,方可望有入圣域之理。不然休说。
总老尝问一官员云:默而识之,是识个甚?无入而不自得,是得个甚?
跋
右上蔡先生语録三篇。先生姓谢氏,名良佐,字显道,学于程夫子昆弟之门,笃志力行,于从游诸公间所见甚为超越。有论语说行于世。而此书传者盖鲜焉。熹初得友人括苍吴任写本一篇[题曰上蔡先生语録],后得吴中版本一篇[题曰逍遥先生语録,陈晋江续之,作序云得之先生兄孙少卿及天隠之子希元者],三家之书皆温陵曾恬天隠所记,最后得胡文定公家冩本二篇于公孙子籍溪先生[题曰谢子雅宫],凡书四篇,以相叅较。胡氏上篇五十五章,记文定公问答,皆他书所无有,而提纲挈领指示学者用力处,亦卓然非他书所及。下篇四十七章,与版本吴氏本略同,然时有小异,盖损益曾氏所记而精约过之。辄因其旧,定着为二篇,且着曾氏本语及吴本异同,悉注其下,以备参考。独版本所増多犹百余章,然或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