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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二程粹言-宋-程颢-第10页

文义,则荒忽其本意。专精于文义,则必固滞而无所通达矣。
或问:王介甫有言,《干》之九三,知九五之位可至而至之。如何?子曰:使人臣每怀此心,大乱之道也,且不识汤武之事矣。
然则谓何?子曰:知大人之道为可至,则学而至之,所谓始条理者,智之事也。
或问:胡先生以九四为太子爻,可乎?子曰:胡为而不可?当大臣则为大臣,当储贰则为储贰。顾用之如何耳。苟知其一,而不知其变,则三百八十四爻,止于三百八十四事而已矣。
子曰:夫人之说无可极者,惟朋友讲习以相资益,为说之至也。
子曰:《大学》,孔子之遗言也。学者由是而学,则不迷于入德之门也。
子曰:《大学》之道,明德新民,不分物我,成德之事也。
或问:人以能立为能贤,而《易》取于随,何也?子曰:随者,顺理之谓也。人君以之听善,臣下以之奉命,学者以之徙义,处事以之从长,岂不立哉?言各有当也。若夫随时而动,合宜适变,不可以为典要,非造道之深,知几可与权者,不能与也。
子曰:由《孟子》可以观物。
或问:穷经旨,当何所先?子曰:于《语》《孟》二书,知其要约所在,则可以观《五经》矣。读《语》《孟》而不知道,所谓虽多,亦奚以为?
子曰:凡书载事,容有轻重而过其实,学者当识其义而已。苟信于辞,则或有害于义,曾不若无书之为愈也。
子曰:《孟子》言三代学制,与《王制》所记不同。《王制》有汉儒之说矣。
子曰:孟子养气之论,学者所当潜心也。勿忘勿助,养道当然,非气也。虽然,既已名之曰气,则非漠然无形体可识也。如其漠然无形体,尚何养之有?是故语其体则与道合,语其用则无非义也。
子曰:《易》之有象,犹人之受礼法也。
子曰:春秋之时,诸侯不禀命天王,擅相侵伐。圣人直书其事而常贵夫被侵伐者,盖兵加于己则引咎自责,或辨谕之以礼,又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告之方伯,近赴于邻国,必有所直矣。苟不胜其忿,而与之战,则以与之战者为主,责己绝乱之道也。
刘绚问:读《春秋》以何道为准?子曰:其中庸乎?欲知中庸,其惟权乎?权之为言轻重之义也。权义而上不可容声矣。在人所见如何耳。
张闳中曰:《易》之义起于数。子曰:有理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数。《易》者因象以明理,由象而知数。得其理而象数在其中矣。必欲穷象之隐微,尽数之毫忽,乃寻流逐末,术家之所尚,管辂郭璞之流是也,非圣人之道也。
闳中曰:象数在理中,何谓也?子曰:理无形也,故因象以明理,理既见乎辞,则可以由辞而观象,故曰:得其理则象数举矣。
子曰:《干》九三,圣人之学也。《坤》六二,贤人之学也。此其大致也。若夫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则虽圣人不越乎此,无异道故也。
子为《易传》成,门人再三请传,终不可。问其故,子曰:尚不祈有少进也乎!时年已七十余矣。
子曰:卜筮有疑心则不应。
子曰:孔子之言,莫非自然。孟子之言,莫非实事。
子曰:历法之要以日为主。日正则余皆可推矣。
或问:《蒙》之上九不利为寇。夫寇亦可为而圣人教之以利乎?子曰:非是之谓也。昏蒙之极,有如三苗者,征而诛之。若秦皇汉武穷兵暴虐,则自为寇也。
谢师直与明道言《春秋》,明道或可之。又言《易》,明道不可。师直无忤色。他日,又以问伊川,伊川曰:二君知《易》矣。师直曰:伯淳不我与,而子何为有是言也?子曰:忘刺史之势而屈以下问,忘主簿之卑而直言无隐,是固《易》之道也。
子读《春秋》,至萧鱼之会,叹曰:至哉!诚之能感人也!晋悼公推诚以待,反复之,郑信而不疑。郑自是而不复背晋者二十有四年。至哉!诚之能感人也!
子曰:《春秋》,王师于诸侯,不书败。诸侯不能敌王师也。于夷狄不书战,夷狄不能抗王也。此理也。其敌其抗,王道之失也。
子既老,门人屡请《易传》,教而习之,得以亲质诸疑。子曰:书虽未出而《易》未尝不传也。但知之者鲜耳。其后党论大兴,门人弟子散而四归,独张绎受其书于垂绝之日。
子曰:孟子之时,去先王为未远,其所学于古者,比后世为未缺也。然而周室班爵禄之制已不闻其详矣。今之礼书皆掇拾秦火之余,汉儒所传会者多矣。而欲句为之解,字为之训,固已不可久,又况一一追故迹而行之乎?
子曰:礼仪三千,非拂民之欲,而强其不能也。所以防其欲而使之入道也。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非教人以博杂为功也,所以由情性而明理物也。
子曰: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为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求圣人之心而吾之所以未得焉者。书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其必有见矣。
子曰:诗书之言帝,皆有主宰之意者也;言天,皆有涵覆之意者也;言王,皆有公共无私之意也。上下数千年,若合符节。
或问:严父配天,何以不言武王而曰周公其人也?子曰:周家制作,皆自周公,故言礼必归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