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可谓服义矣。
李吁问:临政,无所用心求于恕,何如?子曰:推此心行恕,可也。用心求恕,非也。恕己所固有,不待求而后得,举此加彼而已。
子曰:事事物物各有其所得,其所安。失其所则悖。圣人所以能使天下顺治,非能为物作则也。惟止之各于其所而已。止之不得其所,则无可止之理。
子曰:养民者以爱其力为本。民力足则生养遂,然后教化可行,风俗可美。是故善为政者,必重民力。
子曰:为治而不法三代,苟道也。虞舜不可及已。三代之治,其可复必也。
子曰:封禅本于祭天,后世行之祗以自夸美而已。王仲淹曰:非古也,秦汉之侈心乎?斯言当矣。
或曰:《周颂》告于神明,非乎?子曰:陈先王之功德而非自夸美也。
子曰:圣人为戒,必于方盛之时。方盛虑衰,则可以防其满极而图其永久。至于既衰而后戒,则无及矣。自古天下之治,未有久而不乱者,盖不能戒于其盛也。狃安富而骄侈生,乐舒肆则纪纲坏,忘祸乱则衅孽盟。是以浸淫滋蔓而不知乱亡之相寻也。
明道在鄠邑,政声流闻当路,欲荐之朝,而问其所欲。对曰:夫荐士者量才之所堪,不问志之所欲。
明道守官京兆,南山有石佛,放光于顶上,远近聚观,男女族集,为政者畏其神而莫敢止。子使戒其徒曰:我有官守,不能往也,当取其首来观之耳。自是光遂灭,人亦不复疑也。
子曰:圣人感天下之心,如寒暑雨旸,无所不通,无所不应者,正而已矣。正者,虚中无我之谓也。以有系之私心胶于一隅,主于一事,其能廓然通应而无不遍乎?
子曰:治蛊必求其所以然,则知救之之道。又虑其将然则知备之之方。夫善救则前弊可革矣,善备则后利可久矣。此古圣人所以新天下、垂后世之道。
【】子曰:古之人重改作。变政易法,人心始以为疑者,有之矣。久而必信,乃其改作之善也。始既疑之,终不复信,而能善治者,未之有也。
子谓子厚曰:议法既备,必有可行之道。子厚曰:非敢言也,顾欲载之空言,庶有取之者耳。
子曰:不行于今而后世有行之者,亡也。
子曰:圣王为治,修刑罚以齐众,明教化以善俗。刑罚立则教化行矣。教化行而刑措矣。虽曰尚德而不尚刑,顾岂偏废哉?
子曰:自古圣人之救难而定乱也,设施有未暇及焉者,既安之矣,然后为可久可继之治。自汉而下,祸乱既除,则不复有为,姑随时维持而已,所以不能髣佛于三代与!
刘安世问百世可知之道。子曰:以三代而后观之,秦以反道暴政亡。汉兴,尚德行,崇经术,鉴前失也。学士大夫虽未必知道,然背理甚者亦鲜矣。故贼莽之时,多丈节死义之士。世祖兴而褒尚之势当然也。节久而苦,视死如归而不明乎礼义之中也。故魏晋一变而为旷荡浮虚之习,人纪不立,相胥为夷,五胡乱华,行之弊也。阴极则阳生,乱极则治形。隋驱除之,唐混一之。理不可易也。唐室三纲不立,自太宗启之。故后世虽子弟不用父命。元宗使其子篡,肃宗使其弟反。选武才人以剌王妃入也,纳寿王妃以武才人进也。终唐之世,夷狄数为国患,而藩镇陵犯,卒以亡唐。及乎五季之甚,人为而致也。
子曰:守国者必设险。山河之固,城郭沟洫之阻,特其大端耳。若夫尊卑贵贱之分,明以等威,异之以物采,凡所以杜绝陵僭,限隔上下,皆险之大用也。
子曰:三代而后,汉为治,唐次之。汉大纲正,唐万目举。
子曰:战国之际,小国介乎强大之间而足以自持者,先王之分界约束未亡也。今混一之形如万顷之泽,祖宗涵濡既久矣,故人心弭然柔伏。虽有奸猾欲起而无端也。
子曰:善为治者莫善乎静以守之。而或扰之,犹风过乎泽,波涛汹涌,平之实难。故一正则难倾,一倾则难正者,天下之势也。
子曰:古者使以德,爵以功,世禄而不世官,故贤才众而庶绩成。及周之衰,公卿大夫皆世官,政由是败矣。
子曰:今责罪官吏,无养廉耻之道。
或曰:何类?子曰:如徒流杖,使以铜赎之类也。古者责不廉曰簠簋不饰而已,忠厚之至也。
子曰:赐进士第,使卫士掖之,以见天子,不若使趋进而雍容也。大臣孰不由此涂出,立侍天子之侧,曾无愧乎?
子厚曰:先示以第名,使以次见,则亦可矣。
有少监逮系乎越狱。子曰:卿监以上无逮系,为其近于君也。君有一时之命,有可必执常法,而不敢从焉。君无是命而有司请加之桎梏下,则叛法。上则无君,非之大也。
子厚曰:狱情不得则如之何?子曰:宁狱情之不得,而朝廷之大义不可亏也。
子曰:后世有治狱而无治市。周公则有其政矣。曹参之治齐,以狱市为寄,其时为近古也。
子曰:举措合义则民心服。
子曰:治则有为治之因,乱必有致乱之因,在人而已矣。
或问:敬者,威仪俨恪之谓乎?子曰:非也。是所以成敬之具尔。
子曰:为政必立善法,俾可以垂久而传远。若后世变之,则未如之何矣。
子曰:古之仕者为人,今之仕者为己。
或人谋仕于子,邑尉责重,邑簿责轻。子曰:尉能治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