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使民不为盗。簿佐令治邑,宜使民不为盗也,而谓责轻,可乎?
或曰:治狱之官不可为。子曰:苟能充其职,则一郡无冤民矣。
子曰:立治有体,施治有序,酌而应之,临时之宜也。
子曰:游文定公之门者多知稽古而爱民,诚如是,亦可从政矣。
或问:蛮夷猾夏,处之若何而后宜?子曰:诸侯方伯明大义,以攘却之,义也。其余列国谨固封疆,可也。若与之和好以苟免侵暴,则乱华之道也。故《春秋》谨华夷之辨。
子曰:今之度量权衡,非古法之正也。姑以为准焉,可耳。凡物不出于自然,必人为之后成。惟古人能得其自然也。
子曰:明道临政之邦,上下响应,盖有以协和众情,则风动矣。天地造化,风动而已。
子曰:今代之税,视什一为轻矣。但敛之无法而不均,是以疑于重也。
子曰:世未尝无美材也。道不明于天下,则无与成其材。古人之为诗犹今人之乐曲,闾阎童稚皆熟,闻而乐道之,故通晓其义。后世老师宿儒尚未能明也,何以兴于诗乎?古礼既废,人伦不明,治家无法,祭则不及祖丧,必僧之用,何以立于礼乎?古人歌咏以养其性情,舞蹈以养其血气,行步有佩玉,登车有鸾和,无故而不去琴瑟,今也俱亡之矣。何以成于乐乎?噫!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难。
晋城县有令宰书名石明道记之曰:古者诸侯之国各有史,故其善恶皆见乎后世。自秦罢侯,置守令,则史亦从而废,其后惟有功德者,或记之,循吏与夫凶残之极者,以酷见传,其余则泯然无闻矣。如汉唐之有天下皆数百年,其间郡县之政可书亦多矣。然其所书大率纔十数人。使贤者之政不幸而无传,其不肖者复幸而得传,盖其意斯与古史之意异矣。夫图治于长久者,虽圣贤为之,且不能仓卒,苟简而就,盖必本之人情而为这法度,然后可使去恶而从善,则纪纲教条必审定而后行。其民之服循渐渍,亦必待久而乃淳固而不变。今之为吏,三岁而代者,固已迟之矣。使皆知礼义,自其始至即皇皇然图所施设,则教令未熟、民情未孚而吏书已至。傥后之人所志不同,复有甚者,欲新己之政而尽去其旧,则其迹固已无余,而况因循不职者乎?夫以易息之政而又无以托其传,则宜其去皆未几而善恶无闻焉。故闻古史之善而不可得,则因今有书,前政之名氏以为记者,尚近古,第其先后而记之,俾民观其名而不忘其政,后之人得从而质其是非,以为师戒云尔。
子曰:兵以正为本。动众以毒天下而不以正,则民不从而怨,敌生乱亡之道也。是以圣王重焉。东征西怨,义正故也。
子曰:行师之道以号令节制。行师无法,幸而不败耳胜者,时有之矣。圣人之所戒也。
青苗之法初行,明道时居言职,言于上曰:明者见于未形,智者防于未乱。安危之本,在人情治乱之机系。事始众心睽乖,则有言不信矣。万邦协和,则所为必成矣。今条例司劾不行之官,驳老成之奏,乃举一偏而尽阻公议。因小事而先动众心,难乎其能济矣!
子曰:唐朝政事付之尚书省,近乎六官之制,第法不具尔。宇文周官名度数,小有可观者也。隋文之法无不善者,而多以臆决,故不足以持久。
或问:孔子何讥大阅?曰:为国者武备不可废,则农隙而讲肄焉,有时有制,保国守民之道也。鲁之秋八月,则夏六月也,盛夏阅兵,妨农害人,其失政甚矣!有警而为之,无及也;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是以圣人不与。
子曰:居今之世,则当安今之法令。治今之世,则当酌古以处时。制度必一切更张而可为也,亦何义乎?
子曰:后汉名节之风既成,未必皆自得也,然一变可至于道矣。
子谓子厚曰:洛之俗难化于秦之俗。子厚曰:秦之士俗尤厚,亦和叔启之有力焉。今而用礼,渐成风化矣。
子曰:由其气质之劲,勇于行也。子厚曰:亦自吾规矩不迫也。
子曰:先王以仁义得天下而教化之。后世以智力取天下而纠持之。古今之所以相绝者远矣。
子曰:三代而后有圣王者作,必四三王而立制矣。
或曰:夫子云三重既备,人事尽矣,而可四乎?子曰:三王之制以宜乎?今之世则四王之道也。若夫建亥为正,则事之悖缪者也。
子曰:五帝公天下,故与贤。三王家天下,故与子。论善之尽,则公而与贤,不易之道也。然贤人难得而争夺兴焉,故与子以定万世,是亦至公之法也。
子曰:王氏之教,靡然而同是,莫大之患也。以彼之才之言而行其学,故其教易以入人始也。以利从久则心化之。今而既安矣,天下弊事一日而可革。若众心既定,风俗已成,其何可遽改也?
子曰:赤子未有知,未能言其志意,嗜欲未可求而其母知之,何也?爱之至,谨出于诚也。视民如父母之于赤子,何失之有?
子曰:必井田,必肉刑,必封建,而后天下可为。非圣人之达道也,善治者放井田而行之而民不病,放封建而临之而民不劳,放肉刑而用之而民不怨。得圣人之意,而不胶其迹。迹者,圣人因一时之利而利焉者耳。
子曰:治道有就本而言,有就事而言。自本而言,莫大乎引君当道。君正而国定矣。就事而言,未有不变而能有为者也。大变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