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于礼,庶人之礼至略,直是不责之,难责也,盖财不足用,智不能及。若学者则不在此限,为己之所得所一作为行,己之所识也。某以为先进之说,只是行己之志,不愿乎其外,诚尽而止。若孔子必要行大夫之祭,当其退时直是不可为也,故须为野人,无奈何又不可不为,故以礼乐为急。“刑不上大夫”,虽在礼有之,然而是刑不上大夫,官有士师而已。
有虞氏止以其身而得天下,自庶人言。尧舜只是纳于大麓,元不曾有封大麓如后世尚书之任。夏后氏谓以君而得天下,商人周人谓以众而得天下。以君者止以其君之身,以众者谓以其国之众。有此分别,各以其所以得天下名之。
昔谓颜子不迁怒为以此加彼,恐颜子未至此地,处之太高,此则直是天神。颜子未必能寂然而感。故后复以为不迁他人之怒于已。不贰过,不贰己之过,然则容有过,但不贰也,圣人则无过。
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此圣人取善。颜子亦在此术中,然犹着心以取益,比圣人差别,圣人则所见是益。
“毋意”,毋常心也,无常心,无所倚也,倚者,有所偏而系着处也,率性之谓道则无意也。性何尝有意?无意乃天下之良心也,圣人则直是无意求斯良心也。颜子之心直欲求为圣人。学者亦须无心,故孔子教人绝四,自始学至成圣皆须无此,非是圣人独无此四者,故言“毋”,禁止之辞也。所谓倚者,如夷清惠和,犹有倚也。夷惠亦未变其气,然而不害成性者,于其气上成性也。清和为德亦圣人之一节,于圣人之道取得最近上,直邻近圣人之德也。圣人之清直如伯夷之清,圣人之和直如下惠之和,但圣人不倚着于此,只是临时应变,用清和取其宜。若言圣人不清,圣人焉有浊?圣人不和,圣人焉有恶?
禹、稷、颜同易地皆然。颜固可以为禹稷之事,颜子不伐善不施劳,是禹稷之事也。颜子,勿用者也,颜子当禹稷之世,禹稷当颜子之世,处与不处,此则更观人临时志如何也。虽同时人,出处有不同,然当平世,贤者自显,夫子岂有弃颜子而不用?同室乡邻之别,有责无责之异耳。孔颜出处自异,当乱世德性未成,则人亦尚未信,苟出则妄动也,孔子其时德望,天下已信之矣。
“作者七人”,伏羲也,神农也,黄帝也,尧也,舜也,禹也,汤也。所谓作者,上世未有作而作之者也。伏羲始服牛乘马者也,神农始教民稼穑者也,黄帝始正名百物者也,尧始推位者也,舜始封禅者也,尧以德,禹以功,故别数之。汤始革命者也。若谓武王为作,则已是述汤事也,若以伊尹为作,则当数周公,恐不肯以人臣谓之作。若孔子自数为作,则自古以来实未有如孔子者,然孔子已是言“述而不作”也。
“果哉末之难矣,言为之果,容易发也,无所难,是易其言也。彼之“有心哉,亦未必知音如此,盖素知孔子德望,故往来耳。又作来往言耳。
“为命云云犹成人之为。我为命则须是讨论、修饰、润色,乃善取此众人之长,方尽其善。郑介于大国之间,其时得以不屈辱,特由为命之善也,言此时未有能兼备此众善以为命者。成人之义,亦谓兼此众善可以为成人。孟公绰,赵魏虽大家,然令不出家,事不至大;滕薛虽小国,盖具国体,有礼乐征伐之事,其事亦大,须才足以治之。此评人品也。
“林放问礼之本”,礼之本,所以制奢也。凡礼皆所以制奢,独丧则情异,故特举之。丧只为人易志,所以勉人之难,孔子犹曰“丧事不敢不勉”。
“二十博学,内而不出”,不敢遽为成人之事也。“三十博学无方”,犹智虑通达也。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言战栗,孔子罪其穿凿也。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若以不知为知,则所知亦不知也。“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此皆言其不可救。且言有浅深,事已成何须说,事已遂不可复谏止,既往何必咎之!
“近臣守和”,和,平也,和其心以备顾对,不可徇其喜怒好恶。
“红紫不以为亵服”,近身衣也,以红紫为之不宜也,非为以间色而贱之,虽亵服不用也。礼服非止用五色之正,虽间色亦有为之者。
“宁武子其愚不可及也”,言非所取也。无道则愚近于诈,不可学也。
“攻乎异端”,攻,难辟之义也,观孔子未尝攻异端也。道不同谓之异端。若孟子自有攻异端之事,故时人以为好辨。
“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小道,道之小成者也,若言必信、行必果是也,小人反中庸亦是也,此类甚多。小道非为恶,但致远恐泥。信果者亦谓士之次。反中庸而无忌惮者自以为是,然而非中庸。所谓小道,但道之小耳,非直谓恶。
“笙镛以间”,谓东西镛磬间作也。
乐言拊者,大凡杂音谓之拊,独者为击。笙镛钟磬皆可言拊。
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所思所存,益以坚莹。
万物生死成坏,均为有知。
不碍于物而物亦不能碍。
学者当须立人之性。仁者人也,当辨其人之所谓人。学者学所以为人。
为学大益在自求变化气质,不尔皆为人之弊,卒无所发明,不得见圣人之奥。
学者观书,每见每知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