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意但篇终以饮酒之语乱之故人不之觉耳然但恨多谬误君当恕醉人言所行不无过差不能尽如六籍由于好饮亦躬行未之有得之意细玩当自见也
世之论文中子者多不同有极诋之者有极称之者其言皆不平惟程子曰王通隐德君子也当时有少言语后来为人傅会不可谓全书其粹处殆非荀扬所及若续经之类皆非其作此为至当不易之论
王无功言文中续六经今惟见元经而余经不见元经甚琐碎与中说手笔不相类薛收传亦似宋以后人之笔真伪作也
汉初犹有诸儒唐初无一儒者葢汉去古未逺髙祖虽谩骂犹近于朴唐承五代之后太宗虽崇文弥进于华仅有一王通在先而杯水无救舆薪此唐初所以无儒也
李邺侯孔明之俦也然其器量似逊孔明孔明忠诚恳恻有古大臣伊吕之风邺侯则子房而已矣与吾儒尚逺也
邺侯后来无收煞亦是不学问之故若其中夜告君之言调剂父子虽古大臣纳约自牖之道何以加诸
邺侯学问近康节遇事不肯犯手做
韩文公只原道一篇便为有唐儒者所不及葢其说道德仁义四字以前儒者俱未能见到此也虽博爱二字未免说着皮肤然亦近之
韩文公气魄大其佛骨表鳄鱼文至今读之犹凛然有生气然只是欠学问功夫做文字外更无他著作程子谓其因学文而知道谓之倒学愚谓即非倒学然亦不过文学中人若王通则德行政事也朱子亦曰王通识得仁义礼乐都有用处若用于世必有可观又曰他书极有好处虽韩退之道不到
李翱曾巩文章淳正俱可入文学科但较小耳二者之中李翱尤胜
世传李翱文章全学退之复性书凖韩愈之原道也其书虽未能醇乎醇然居唐之时举世浮华而翱独沾沾于此亦可谓中行独复之君子矣至观其全集如平赋书与从弟正辞书及答开元寺僧书若时时留心斯道者较之韩愈似更进焉今愈已配食两庑而翱犹没没故特表而出之
李翱复性书所引用者皆学庸语孟及系辞之文当时宋儒未兴学庸语孟与系辞之文俱未显也而翱能见及此亦可谓善读书矣
韩魏公间气所锺其姿禀似曾子其气魄似孟子三代而下少此人物岂可以其不讲学遂谓之非儒乎喜怒不形物我无间知有其国而不知有其身四语韩魏公足以当之令尹子文恐犹未也
范文正八条目咸备表章大学中庸是其格致诚正韲盐长白是其修身义田赡宗族是其齐家治平则不必言矣
韩范行过于知所未及闻者性与天道耳若儒行则几乎备矣性与天道则必俟周程张朱
问欧阳公何如曰欧公是昌黎之次其生平得力文字只本论两篇其余皆文辞也即在文字科亦其次者问东坡于文学何如曰东坡文全是纵横其诗则纯是戏谑无温柔敦厚之意非圣门文学也朱子论之甚详
王荆公却是一文学科也他强要入政事科连德行科都坏
三代而下更无人举行王政是一阙典惟王荆公实实欲举行周官而神宗又极信任之是大好机会荆公不知关雎麟趾之意却先从富强上起手是欲行王政而翻修霸术也只缘工夫不曾在正心诚意上做
荆公本非近霸之人故霸术亦非其所能作徒扰乱耳宇文苏绰却稍有可观所谓不熟不如荑稗也
思辨録辑要卷三十太仓陆世仪撰
诸儒类[宋至元]
宋有周子孔颜之继起程朱诸子之开先孟子之流亚也自秦汉以后士之聪明才智者皆入于黄老禅宗矣子周子起契性命之微于大易接孔颜之学于一诚以太极人极发明天人之蕴使天下后世晓然知千五百年以上孔颜之为道如此非周子之功而谁之功乎故愚谓秦汉而后儒者虽多然至周子则直是另一开辟论其道直继孔颜论其功比于孟子即谓之亚圣可也
或问儒者之论皆以周子继孔孟而子独以周子继孔颜得无过欤曰以周子继孔孟此以世数言也若论学问则周子实继孔颜观通书中所述自孔子外三称颜子则可知学问之所自矣
先儒言孔子如玉孟子如水晶此最善形容圣贤气象若颜周则非水晶也温润而栗已同于玉但于孔子微有大小之分耳
周子之于孟子可相伯仲未可分差等孟子才大周子心细其为亚圣则一也
孟子之后无传人周子之后却得程朱接续以后便源源不竭非力量有不同时为之也战国时聪明才辨之人皆为纵横之流引入势利矣谁能为此迂阔之学若周子时宋方全盛而人才又莫多于此时故遂得程朱其人也
昔人谓孟子之功不在禹下谓其能辟杨墨也若周子则太极人极说得最分明使二氏不能穷人以暗尤为不动声色功岂在孟子下
周子之学浑是一诚字故通书首章即曰诚者圣人之本二章曰圣诚而已矣三章曰诚无为几善恶四章曰诚神几曰圣人都是一诚字诚者天之道也非圣人之流亚近于生知者乎
只不由师传黙契道妙八字便是生知即太极一图或谓得之陈抟种放穆修或谓得之鹤林寺僧寿渥皆二氏无稽之言谬引为已重也太极图全从易出予别有论
道统最重闻知闻知者无师传而有开辟之功者也周子去孔颜千五百年而特起如此岂非闻知
二程之学本于周子或谓伊川作明道行状言明道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不言周子此不善读书者也明道自言见周茂叔后吟风弄月以归定性书即周子定之以仁义中正而主静之旨至伊川则颜子所好何学论惟人得其秀而最灵皆周子太极图之言也岂得云不本于周子所谓得不传之学于遗经者大抵圣贤之人一经指点他自会去寻头路读书终不然只守定这几句师说亦不善学者矣
大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