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而封,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五〕,何者〔六〕?化使其然也〔七〕。故近河之地湿〔八〕,而近山之木长者〔九〕,以类相及也。高山出云〔一0〕,丘阜生气〔一一〕,四渎东流,百川无西行者,小象大而少从多也〔一二〕。
〔一〕 宋翔凤曰:「本作『夫法令者,所以诛恶,非所以劝善』,依治要改。」案:品节「夫」误「大」。苏紫溪曰:「法令不如教化,韩非未有。」案:盐铁论刑德篇:「令者所以教民也,法者所以督奸也。令严而民慎,法设而奸禁。」
〔二〕 孟子万章下:「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战国策秦策下:「君何不以此时归相印,让贤者授之,必有伯夷之廉,长为应侯,世世称孤。」
〔三〕 宋翔凤曰:「本作『岂畏死而为之哉?教化之所致也』,依治要改。」唐晏曰:「按曾、闵之孝,夷、齐之廉,盖出于性,而以为教化之所致,正荀卿化性起伪之说。」
〔四〕 宋翔凤曰:「『故』下本有『曰』字。」
〔五〕 论衡率性篇:「传曰:『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盖即本此。汉书王莽传上:「莽乃上奏曰:『明圣之世,国多贤人,故唐、虞之时,比屋可封。』」太平御览七七引袁子正论:「尧、舜之人,比屋可封,非尽善也,犹在防之水,非不流也。」寻文选王子渊四子讲德论:「比屋可封。」注:「尚书大传曰:「周民比屋可封。」则又以为周之民也。
〔六〕 宋翔凤曰:「本无『何』字,依治要校。」
〔七〕 宋翔凤曰:「本作『教化使然也』,并依治要校。」
〔八〕 「湿」,李本、程本、两京本、天一阁本、意林、汇函、品节、拔萃作「湿」,古通,后不复出。
〔九〕 宋翔凤曰:「本作『近山之土燥』,无『而』字,依治要校。」案:意林作「近山之木长」。
〔一0〕宋翔凤曰:「本作『故山川出云雨』,依治要改。」唐晏曰:「意林无『川』、『雨』二字。」案:周易系辞上:「变化见矣。」韩康伯注:「山泽通气,而云行雨施,故变化见矣。」礼记孔子闲居:「山川出云。」正义曰:「此譬其事,由如天将降时雨,山川先为之出云。」
〔一一〕宋翔凤曰:「『气』上本缺一字,治要不缺。」唐晏曰:「意林『丘』上有『而』。」
〔一二〕宋翔凤曰:「本作『百川无不从,小者从大,少者从多』,依治要改。又按:意林引此云:『近河之地湿,近山之木长,山出云而丘阜生气,四渎东流,而百川无西。』文与治要大同,知治要可据也。」唐晏曰:「『无不从』,意林作『无西』。」
夫王者之都〔一〕,南面之君,乃百〔二〕姓之所取法则者也,〔三〕举措〔四〕动作,不可以失法度〔五〕。昔者,周襄王不能事后母,出居于郑〔六〕,而下多叛其亲。秦始皇〔七〕骄奢靡丽,好作高台榭,广宫室〔八〕,则天下豪富制屋宅者,莫不仿之,设〔九〕房闼,备厩库,缮雕琢刻画之好,博玄黄琦玮之色,以乱制度〔一0〕。齐桓公好妇人之色,妻姑姊妹,而国中多淫于骨肉〔一一〕。楚平王奢侈纵恣〔一二〕,不能制下,检〔一三〕民以德,增驾百马而行,欲令天下人饶〔一四〕财富利,明不可及,于是楚国逾奢,君臣无别〔一五〕。故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也〔一六〕。王者尚武于朝,则农夫缮甲兵〔一七〕于田〔一八〕。故君子之御下也〔一九〕,民奢应之以俭〔二0〕,骄淫者统之以理〔二一〕;未有上仁而下贼〔二二〕,让行而争路者也〔二三〕。故孔子曰〔二四〕:「移风易俗〔二五〕。」岂家令人视之哉?〔二六〕亦取之于身而已矣〔二七〕。
〔一〕 宋翔凤曰:「治要无此四字。」
〔二〕 「乃」,各本无。「百」,李本、子汇本、两京本、天一阁本、唐本、汇函、品节、拔萃作「臣」。
〔三〕 宋翔凤曰:「本无『乃』字,无『则者也』三字,『法』下缺二字,依治要校。别本『法』下有『是以』二字,不缺。」
〔四〕 「举措」上,汇函、拔萃、别解有「虽一」二字。
〔五〕 宋翔凤曰:「本作『不可失法则也』,依治要改。」王凤洲曰:「此言舜与周公无为而天下治,秦人法烦而天人乱;总论为治当尚宽舒,以舜与周公为法,以秦为鉴耳。」李为霖曰:「宽舒是帝王御民根本,中和是圣人极诣,为帝王者必臻此方称明圣,云阳不啻三致意焉,得王道之精者也。至『渐渍于道德』一句,又授之以方耳。」
〔六〕 公羊传僖公二十四年:「冬,天王出居于郑。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何休注:「不能事母,罪莫大于不孝,故绝之言出也。下无废上之义,得绝之者,明母得废之,臣下得从母命。」徐彦疏:「正以襄王之母,于今仍在,亦非继母,与左氏异也。郑氏发墨守云:『圣人制法,必因其事,非虚之。孟子曰:夫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家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