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歙豳诗;祈年于田祖,则歙豳雅;祭蜡则歙豳颂。”雪山王氏曰:“此一诗而三用也。”《鸱》以下或周公之作,或为周公而作,则绵附于豳焉。虽不以合乐,然与二南同为有周盛时之诗,非东周以后列国之风也,故他无可附。
○言私其<豕从>“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先公而后私也。“言私其<豕从>,献<豕开>于公,”先私而后公也。自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而人之有私,固情之所不能免矣。故先王弗为之禁;非惟弗禁,且从而恤之。建国亲侯,胙土命氏,画井分田,合天下之私以成天下之公,此所以为王政也。至于当官之训则曰以公灭私,然而禄足以代其耕,田足以供其祭,使之无将母之嗟,室人之谪,又所以恤其私也。此义不明久矣。世之君子必曰:有公而无私,此后代之美言,非先王之至训也。
○承筐是将君子不亲货贿,“束帛戋戋,实诸筐篚”。非惟尽饰之道,亦所以远财而养耻也。万历以后,士大夫交际多用白金,乃犹封诸书册之间,进自阍人之手。今则亲呈坐上,径出怀中,交收不假他人,茶话无非此物,衣冠而为囊橐之寄,朝列而有市井之容。若乃拾遗金而对管宁,倚被囊而酬温峤,曾无愧色,了不关情,固其宜也。然则先王制为筐篚之文者,岂非禁于未然之前,而示人以远财之义者乎?以此坊民,民犹轻礼而重货。
○罄无不宜“罄无不宜”,宜室家,宜兄弟,宜子孙,宜民人也。“吉蠲为饣喜,是用孝享,礻龠祠尝,于公先王”,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也。
○民之质矣日用饮食“民之质矣,日用饮食。”夫使机智日生,而奸伪萌起,上下且不相安,神奚自而降福乎?有起信险肤之族,则高后崇降弗祥;有张为幻之民,则嗣王罔或克寿。是故有道之世,人醇工庞,商朴女童,上下皆有嘉德,而至治馨香感于神明矣。然则祈天永命之实,必在于观民。而斫雕为朴,其道何由?则必以厚生为本。
群黎,庶人也。百姓,百官也。民之质矣,兼百官与庶人而言,犹曰“人之生也直”也。
○小人所腓“小人所腓。”古制一车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装五人,厩养五人,樵汲五人。随车而动,如足之腓也。步乘相资,短长相卫,行止相扶,此所以为节制之师也。葛之战,郑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乘弥缝,卒不随车,遇阙即补,斯已异矣。大卤之师,魏舒请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伍。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专任步卒,以取捷速,然亦必山林险阻之地,而后可用也。步不当骑,于是赵武灵王为变服骑射之令,而后世因之。所以取胜于敌者、益轻益速,而一败涂地,亦无以自保,然后知车战之为谋远矣。
终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车战之时,未有斩首至于累万者。车战废而首功兴矣。先王之用兵,服之而已,不期于多杀也。杀人之中又有礼焉,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不亦宜乎。
宋沈括对神宗言:“车战之利见于历世。然古人所谓兵车者,轻车也。五御折旋,利于捷速。今之民间辎车重大,日不能三十里,故世谓之太平车,但可施于无事之日尔。”
○变雅《六月》、《采芑》、《车攻》、《吉日》,宣王中兴之作,何以为变雅乎?《采芑》传曰:“言周室之强,车服之美也。”言其强美斯劣矣。观夫《鹿鸣》以下诸篇,其于君臣兄弟朋友之间,无不曲当而未尝有夸大之辞。大雅之称文武,皆本其敬天勤民之意,至其言伐商之功盛矣大矣,不过曰“会朝清明”而止。然则宣王之诗不有侈于前人者乎?一传而周遂亡。呜呼,此太子晋所以谓“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固不待沔水之忧、祈父之刺而后见之也。
○大原“薄伐严狁,至于大原。”毛、郑皆不详其地。其以为今太原阳曲县者,始于朱子,而愚未敢信也。古之言大原者多矣,若此是必先求泾阳所在,而后大原可得而明也。《汉书。地理志》:安定郡有泾阳县,开头山在西,《禹贡》泾水所出。《后汉书。灵帝纪》:“段破先零羌于泾阳。”注:“泾阳县属安定,在原州。”《郡县志》:“原州平凉县,本汉泾阳县地,今县西四十里泾阳故城是也。”然则大原当即今之平凉,而后魏立为原州,亦是取古大原之名尔。计周人之御严狁,必在泾,原之间。若晋阳之太原,在大河之东,距周京千五百里,岂有寇从西来,兵乃东出者乎?故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而《国语》“宣王料民于大原”,亦以其地近边而为御戎之备,必不料之于晋国也。又按《汉书》贾捐之言,“秦地南不过闽越,北不过大原,而天下溃畔”。亦是平凉而非晋阳也。若《书。禹贡》“既修大原,至于岳阳”,《春秋》“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原”,及子产对叔向:“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则是今之晋阳。而岂可以晋之大原为周之在原乎?
吾读《竹书纪年》,而知周之世有戎祸也,盖始于穆王之征犬戎。六师西指,无不率服,于是迁戎于太原。以黩武之兵而为徙戎之事,至于俞泉,获马千匹。则是昔日所内徙者,今为寇而征之也。宣王之世,虽号中兴。三十三年,王师伐太原之戎,不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