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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959页

杂个好不好也。」
才有好底,有不好底;德有好底,有不好底。德者,得之于己;才者,能有所为。如温公所言,才是不好底。既才是不好底,又言「才德兼全谓之圣人」,则圣人一半是不好底!温公之言多说得偏,谓之不是则不可。
问:「温公言:『聪明强毅之谓才。』聪明恐只是才,不是德。」曰:「温公之言便是有病。尧舜皆曰『聪明』,又曰『钦明』,又曰『文明』,岂可只谓之才!如今人不聪明,便将何者唤作德也?」
温公以正直中和为德,聪明强毅为才。先生曰:「皆是德也。圣人以仁智勇为德。聪明便是智,强毅便是勇。」赐。
陈仲亨问诸儒才、德之说。曰:「合下语自不同。如说『才难』,须是那有德底才。高阳氏才子八人,这须是有德而有才底。若是将才对德说,则如『周公之才之美』样,便有是才更要德。这个合下说得自不同。」又问智伯五贤。曰:「如说射御足力之类,也可谓之才。」
温公通鉴不信「四皓」辅太子事,谓只是叔孙通谏得行。意谓子房如此,则是胁其父。曰:「子房平生之术,只是如此。唐太宗从谏,亦只是识利害,非诚实。高祖只是识事机,明利害。故见『四皓』者辅太子,便知是得人心,可以为之矣。叔孙通嫡庶之说如何动得他!又谓高祖平生立大功业过人,只是不杀人。温公乃谓高祖杀四人,甚异。事见考异。其后一处所在,又却载四人。又不信剧孟事,意谓剧孟何以为轻重!然又载周丘,其人极无行,自请于吴,云去呼召得数万人助吴。如子房剧孟,皆温公好恶所在。然着其事而立论以明之可也,岂可以有无其事为褒贬?温公此样处议论极纯。」因论章惇言温公义理不透曰:「温公大处占得多。章小黯,何足以知大处!」
温公谓魏为正统。使当三国时,便去仕魏矣。
胡致堂云:「通鉴久未成书。或言温公利餐钱,故迟迟。温公遂急结束了。故唐五代多繁冗。」见管见后唐庄宗「六月甲午」条下。
温公之言如桑麻谷粟。且如稽古录,极好看,常思量教太子诸王。恐通鉴难看,且看一部稽古录。人家子弟若先看得此,便是一部古今在肚里了。学蒙。
稽古录有不备者,当以通鉴补之。温公作此书,想在忙里做成,元无义例。
稽古录一书,可备讲筵官僚进读。小儿读六经了,令接续读去,亦好。末后一表,其言如蓍龟,一一皆验。宋莒公历年通谱与此书相似,但不如温公之有法也。高氏小史亦一好书,但难得本子。高峻唐人。通鉴中亦多取之。
匡衡传、司马公史论、稽古录、范唐鉴,不可不读。
致堂管见方是议论。唐鉴议论弱,又有不相应处。前面说一项事,末又说别处去。
唐鉴欠处多,看底辨得出时好。
唐鉴多说得散开无收杀。如姚崇论择十道使患未得人,它自说得意好,不知范氏何故却贬其说。
范唐鉴第一段论守臣节处不圆。要做一书补之,不曾做得。范此文草草之甚。其人资质浑厚,说得都如此平正。只是疏,多不入理。终守臣节处,于此亦须有些处置,岂可便如此休了!如此议论,岂不为英雄所笑!扬录云:「程门此人最好。然今看,都只是吕与叔紧。」
「范唐鉴首一段专是论太宗本原,然亦未尽。太宗后来做处尽好,只为本领不是,与三代便别。」问:「欧阳以『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赞之,无乃太过?」曰:「只为欧公一辈人寻常亦不曾理会本领处,故其言如此。」
范氏以武王释箕子,封比干事,比太宗诛高德儒。此亦据他眼前好处恁地比并,也未论到他本原处。似此样,且宽看。若一一责以全,则后世之君不复有一事可言。
唐鉴白马之祸,欧公论不及此。
唐鉴议论,觉似迂缓不切。考其意,盖王介甫秉政,造新法,神考专意信之,以为真可以振起国势,一新其旧,故范氏之论每以为此惟在人主身心之间而不在法。如言,丰财在于节用,神考曰:「岂有着破皁袄、破皮鞋,即能致国富邪!」公谨。
唐鉴意正有疏处。孙之翰唐论精练,说利害如身处亲历之,但理不及唐鉴耳。
伯恭晚年谓人曰:「孙之翰唐论胜唐鉴。」要之,也是切于事情,只是大刚却不正了。唐鉴也有缓而不精确处,如言租、庸、调及杨炎二税之法,说得都无收杀。只云在于得人,不在乎法,有这般苟且处。审如是,则古之圣贤徒善云尔。他也是见熙宁间详于制度,故有激而言。要之,只那有激,便不平正。
或说「二气五行,错揉万变」。曰:「物久自有弊坏。秦汉而下,二气五行自是较昏浊,不如太古之清明纯粹。且如中星自尧时至今已自差五十度了。秦汉而下,自是弊坏。得个光武起,整得略略地,后又不好了。又得个唐太宗起来,整得略略地,后又不好了。终不能如太古。」或云:「本然底亦不坏。」曰:「固是。」论历代。
周自东迁之后,王室益弱,畿内疆土皆为世臣据袭,莫可谁何。而畿外土地亦皆为诸侯争据,天子虽欲分封而不可得。如封郑桓公,都是先用计,指射郐地,罔而取之,亦是无讨土地处。此后王室子孙,岂复有疆土分封!某常以为郡县之事已萌于此矣。至秦时,是事势穷极,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