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必须如此做也。以下春秋。
权重处便有弊:宗室权重,则宗室作乱,汉初及晋是也;外戚权重,则外戚作乱,两汉是也。春秋之君多逐宗族。晋惠公得国,便不纳群公子。文公之入,即杀怀公。此乃异日六卿分晋之兆。
问:「春秋时,良法美意尚有存者。」曰:「去古愈近,便古意愈多。」
成周之时,卿士甚小。到后来郑武公们为王卿士,便是宰相,恰如后世侍中、中书令一般。
论周称「卿士」不同:「在周官六卿之属言之,则卿士乃是六卿之士也。徒几人,士几人。如『皇父卿士,番为司徒』,如『周人将畀虢公政』,亦卿士。『卿士惟月』,卫武公为平王卿士之类,则这般之职,不知如何。」小蒙。
封建世臣,贤者无顿身处,初间亦未甚。至春秋时,孔子事如何?
楚地最广,今之襄汉皆是,尽是强大。齐晋若不更伯,楚必吞周而有天下。缘他极强大,所以齐威晋文责之,皆是没紧要底事。威公岂不欲将僭王猾夏之事责之?但恐无收杀,故只得如此。至如晋文城濮之战,依旧委曲还他许多礼数,亦如威公之意。然此处亦足以见先王不忍戕民之意未泯也。设使威文所以责之者不少假借,他定不肯服。兵连祸结,何时而已!到得战国,斩首动是数万,无复先王之意矣!
问扬:「管仲子产如何?」扬谓:「管仲全是功利心,不好。子产较近道理。圣人称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然只就得如此,如何?是本原头有病否?」曰:「是本原杂。」问:「傅全美谓范文正所为似子产,谓细腻。是否?」曰:「文正疏,决不相似。」「亦粗。」曰:「只是杂。」
管仲内政士卿十五,乃战士也。所以教之孝悌忠信,尊君亲上之义。夫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虽霸者之道,亦必如此。
问:「晋伐原以示信,大搜以示礼,此是信礼否?」曰:「此是假礼信之名以欺人,欲举而用之,非诚心也。如汤之于葛,葛云『无以供粢盛』,『汤使亳众往为之耕』;葛云『无以供牺牲』,『汤使人遗之牛羊』。至于不得已而后征之,非是以此饵之,而图以杀之也。」又云:「司马迁云,文王之治岐,『耕者九一,仕者世禄』,皆是降阴德以分纣之天下。不知文王之心诚于为民者若此。」又云:「汉高祖取天下所谓仁义者,岂有诚心哉!其意本谓项羽背约。及到新城,遇三老董公遮道之言,方假此之名,以正彼之罪。所谓缟素发丧之举,其意何在?似此之谋,看当时未必不是欲项羽杀之而后罪之也。」
因论宁武子,义刚言:「春秋时识义理者多。」曰:「也是那时多世臣,君臣之分密,其情自不能相舍,非是皆晓义理。古时君臣都易得相亲,天下有天下之君臣,淳录云:「大处有大君臣,小处有小君臣。」一国有一国之君臣,一家有一家之君臣。自秦汉以来,便都辽绝。今世如士人,犹略知有君臣之分。若是田夫,去京师动数千里,它晓得甚么君臣!本朝但制兵却有古意。太祖军法曰:『一阶一级,皆归服事之仪。』故军中阶级却严,有定分。」淳录略。
鬻拳只是个粗豪人,其意则忠,而其事皆非理,不足言也。
子升问伍子胥。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谓之乱臣贼子,亦未可。」又问:「还是以其出亡在外而言,亦可以为通论否?」曰:「古人自有这般事,如不为旧君服之义可见。后世天下一家,事体又别。然亦以其出亡之故。若曾臣事之,亦不可也。」又问:「父死非其罪,子亦可仕否?」曰:「不可。」「孙曾如何?」曰:「世数渐远,终是渐轻,亦有可仕之理。但不仕者正也,可仕者权也。」
越栖会稽,本在平江。楚破越,其种散,史记。故后号为「百越」。此间处处有之,山上多有小小城郭故垒,皆是诸越旧都邑也。春秋末,楚地最广,盖自初间并吞诸蛮而有其地。如淮南之舒,宿亳之蓼,皆是。初间若不得齐威管仲,看他气势定是吞周室。以此观之,孔子称管仲之功,岂溢美哉?吴之所以得破楚,也是楚平以后日就衰削,又恰限使得伍子胥如此。先又有申公巫臣往吴,教之射御战阵。这两人所以不向齐晋那边去,也是见得齐晋都破坏了。兼那时如阖闾夫差勾践几人,皆是蛮夷中之豪杰。今浙间是南越,地平广,闽广是东越,地狭多阻。南丰送李柳州,误谓柳为南越。
越都会稽,今东门外所在。土地只如今阔狭。后并吴了,却移都平江,亦名会稽。秦后于平江立会稽郡。吴越国势人物亦不争多,越尚着许多气力。今虏何止于吴!所以图之者,又不及越,如何济事?今做时,亦须着吃些艰辛,如越始得范蠡文种,未是难。二人皆在越笼络中,此是难。某在绍兴,想象越当时事,亦自快人。越止一小国,当时亦未甚大段富贵。在越自克如此,亦未是难事。然自越之后,后来不曾见更有一人似之,信立事之难也!
「范蠡载西子以往。王铚性之言,历考文书无此事。其原出杜牧之诗云:『西子下吴会,一舸随鸱夷。』王解此意又不然。」曰:「王性之不成器。如这般发事,渠读书多,考究得甚精且多也。」
义刚论田子方「贫贱骄人」之说,虽能折子击,却非知道者之言。不成我贫贱便可凌人,此岂忘乎贫贱富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