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墨支(墨翟弟子)、墨别(相里勤以下诸人)、墨言、(禹湮洪水以下是也。)墨经,(苦获、己齿、邓陵子之属,皆诵墨经是也。)具有经纬条贯;较之刘、班著录,源委尤为秩然,不啻《儒林列传》之於《六艺略》也。宋钘、尹文、田骈、慎到、关尹、老聃以至惠施、公孙龙之属,皆诸子略中,道家名家所互见。然则古人著书,苟欲推明大道,未有不辨诸家学术源流;著录虽始於刘、班,而义法实本於前古也。
──右十四之二十三
纵横者,词说之总名也。苏秦合六国为纵,张仪为秦散六国为横,同术而异用,所以为战国事也。既无战国,则无纵横矣。而其学具存,则以兵法权谋所参互,而抵掌谈说所取资也。是以苏、张诸家,可互见於兵书;(《七略》以苏秦、蒯通入兵书。)而邹阳、严、徐诸家,又为后世词命之祖也。
──右十四之二十四
蒯通之书,自号《隽永》,今著录止称《蒯子》;且传云“自序其说八十一首”,而著录仅称五篇;不为注语以别白之,则刘、班之疏也。
──右十四之二十五
积句成章,积章成篇;拟之於乐,则篇为大成,而章为一阕也。《汉志》计书,多以篇名,间有计及章数者,小学叙例之称《仓颉》诸书也。至於叙次目录,而以章计者,惟儒家《公孙固》一篇,注“十八章”,《羊子》四篇,注“百章”而已。其如何详略,恐刘、班当日,亦未有深意也。至於以首计者,独见蒯通之传,不知首之为章计与?为篇计与?志存五篇之数,而不详其所由,此传志之所以当互考也。
──右十四之二十六
杂家《子晚子》三十五篇,注云:“好议兵,似《司马法》。”何以不入兵家耶?《尉缭子》之当入兵家,已为郑樵纠正,不复置论。
──右十四之二十七
《尸子》二十篇,书既不传,既云“商鞅师之”,恐亦法家之言矣。如云《尸子》非为法者,则商鞅师其何术,亦当辨而著之;今不置一说,部次杂家,恐有误也。
──右十四之二十八
《吕氏春秋》,亦《春秋》家言而兼存典章者也。当互见於《春秋》、《尚书》,而猥次於杂家,亦错误也。古者《春秋》家言,体例未有一定;自孔子有知我罪我之说,而诸家著书,往往以《春秋》为独见心裁之总名。然而左氏而外,铎椒、虞卿、吕不韦之书,虽非依经为文,而宗仰获麟之意,观司马迁叙《十二诸侯年表》,而后晓然也。吕氏之书,盖司马迁之所取法也。十二本纪,仿其十二月纪;八书,仿其八览;七十列传,仿其六论;则亦微有所以折衷之也。四时错举,名曰春秋,则吕氏犹较虞卿《晏子春秋》为合度也。刘知几讥其本非史书,而冒称《春秋》,失其旨矣。(其合於章程,已具论次,不复置论。)
──右十四之二十九
《淮南内》二十一篇,本名为《鸿烈解》,而止称淮南,则不知为地名与?人名书名与?此著录之苟简也。其书则当互见於道家,志仅列於杂家非也。(外篇不传,不复置论。)
──右十四之三十
道家《黄帝铭》六篇,与杂家《荆轲论》五篇,其书今既不可见矣;考《皇览》黄帝金人器铭,及《皇王大纪》所谓舆几之箴,巾几之铭,则六篇之旨,可想见也。《荆轲论》下注“司马相如等论之”,而《文心雕龙》则云“相如属词,始赞荆轲”。是五篇之旨,大抵史赞之类也。铭箴颂赞有韵之文,例当互见於诗赋,与诗赋门之《孝景皇帝颂》同类编次者也。(《孔甲盘盂》二十六篇,亦是其类。)
──右十四之三十一
农家讬始神农,遗教绪言,或有得其一二,未可知也。《书》之《无逸》,《诗》之《豳风》,《大戴记》之《夏小正》,《小戴记》之《月令》,《尔雅》之《释草》,《管子》之《牧民》篇,《吕氏春秋任地》诸篇,俱当用裁篇别出之法,冠於农家之首者也。(神农、野老之书,既难凭信,故经言不得不详。)
──右十四之三十二
小说家之《周考》七十六篇,《青史子》五十七篇,其书虽不可知,然班固注《周考》,云“考周事也。”注《青史子》,云“古史官纪事也。”则其书非《尚书》所部,即《春秋》所次矣。观《大戴礼保傅》篇,引青史氏之记,则其书亦不侪於小说也。
──右十四之三十三
汉志诗赋第十五
《汉志》分艺文为六略,每略又各别为数种,每种始叙列为诸家;犹如《太玄》之经,方州部家;大纲细目,互相维系,法至善也。每略各有总叙。论辨流别,义至详也。惟《诗赋》一略,区为五种,而每种之后,更无叙论,不知刘、班之所遗邪?抑流传之脱简邪?今观《屈原赋》二十五篇以下,共二十家为一种;《陆贾赋》三篇以下,共二十一家为一种;《孙卿赋》十篇以下,共二十五家为一种;名类相同,而区种有别,当日必有其义例。今诸家之赋,十逸八九,而叙论之说,阙焉无闻,非著录之遗憾与?若杂赋与杂歌诗二种,则署名既异,观者犹可辨别;第不如五略之有叙录,更得详其源委耳。
──右十五之一
古之赋家者流,原本诗骚,出入战国诸子。假设问对,庄列寓言之遗也。恢廓声势,苏张纵横之体也。排比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