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逸,形不可不劳,道可乐,身不可不忧,形不劳则怠惰,易弊。身不忧则荒淫,不立。故逸生于劳,而尝休。乐生于忧,而无厌。是逸乐也,忧劳其可忘乎?
毁誉杂至,观其事,则毁誉明,善恶混淆。公其心,则善恶判,此在上之职也。若智効一官,能効一职,行其所当为,而不问毁誉,立乎其中道,则善恶如白黑也。
古之人修身以避名,今之人饰己以要誉。所以古人临大节而不夺,今人见小利而易守。君子人则不然,无古、无今、无治、无乱、出则忠、入则孝、用则智、舍则愚。
事亲孝,则专其爱,而妻子不能移。事君忠,则尽其职,而爵禄不能动。竭力于亲者,不必湏士类。致身于君者,不必问品秩。
黼藻太平,戡定祸乱,可以谓之忠乎?苟有隐于君,不若愚下不欺之忠也。列侯而封,击鲜而食,可以谓之孝乎?苟有违于亲,不若贫贱养志之孝也。
有圣贤之君,无忠直之臣,则聪明不能逹逺,虽圣贤,或可欺大哉!所谓为君难。
财用足以富国家,一夫可为。风俗所以系治乱,非有位,君子不能变。必欲弭祸乱,致太平,非风俗淳俭不可。
爱君切者,不知有富贵。为己重者,不能立功名。
木有所养,则根本固,而枝叶茂,栋梁之材生。水有所养,则泉源壮,而流派长,灌溉之利博。人有所养,则志气大,而识见明忠义之士出。可不养哉!故孟子所谓苟得其养,无物不长也。
财不难聚也,取予当,则富足。国不难治也,邪正辨,则丕平。风不难化也,自上及下,而风行。俗不难革也,自迩及逺,而俗变。
以爱妻子之心事亲,则曲尽其孝。以保富贵之策奉君,则无徃不忠。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寡过。以恕己之心恕人,则全交。
士大夫若止以一官之廪禄计,则不知其为素餐。请以驱役之卒,奉承之吏,供帐居处,详陈悉算,则廪然如履氷,岌然如临渊,有媿于方寸者多矣。若于奉公治民之。
道不加思,则窃人之财,不足为盗矣。
堂下逺于千里,况于九重之深,虽尧舜不能知。比屋有人,能以所闻所见上体人君,爱民求治之意,委曲详陈之,则都俞之间,可以弭祸乱,不兵而致太平也。
以忠孝遗子孙者,昌。以智术遗子孙者,亡。以谦接物者,强。以善自卫者,良。
尔谋不臧,悔之何及,尔见不长,教之何益。
利心专,则背道。私意确,则确公。
能自爱者,未必能成人。自欺者,必罔人。能自俭者,未必能周人。自忍者,必害人。此无他,为善难,为恶易也。
子之事亲,不能承颜养志,则必不能忠于君弟之事,兄不能致恭尽礼,则必不能逊于长上。
家不和,无以见孝子,国不乱,无以见忠臣。如是则孝子忠臣不容见于世也。仆窃疑之,有人能克谐六亲,钦顺父母家,不使不和,莫大之孝也。有人能引君当道,将顺正救国,不使之乱,莫大之忠也。
尝谓风俗不淳俭,则财用无丰足。葢贵富者,奢侈相尚。奉养之外,弃废。寳货穷极,土木惟务相胜,贫贱者专于工巧伎艺,古所未见。一日之直可以获农夫终岁之利,故弃本逐末,耕桑者少而衣食者多,求其盈余储积,不亦难哉!甲胄之士可以责以御侮,州县之吏不过委以簿书,事君而变薄俗,非大有力者不可。
妇人悍者,必淫。丑者,必妬。如士大夫缪者,忌险者,疑必然之理也。
费万金为一瞬之乐,孰若散而活馁者几千百人。处眇躯以广厦,何如庇寒士以一席之地乎?
知足者贫贱亦乐,不知足者富贵亦忧。
夙兴夜寐,无非忠孝者,人不知天必知之。饱食暖衣,恬然自卫者,身虽安,其如子孙何?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草木者,以其有为耳!皮毛齿角,禽兽以用。而名香味补,泻草木以功,而着人之生也,无德以表俗,无功以及物,曾禽兽草木之不若也,哀哉!
噐满则溢,人满则丧。
用心专者,雷霆不闻其响。寒暑不知其劳。为己重者,不知富贵可以杀身,功名可以及后。行四通八达之衢者,不迷。思大公至正之道者,不惑。
蛮夷不可以力胜,而可以信服鬼神,不可以情通,而可以诚达,况渉世与人,为徒诚信,其可舍诸。
岁月己徃者,不可复。未来者,不可期。见在者,不可失。为善,则善应。为恶,则恶报。成名灭身,惟自取之。
以德遗后者,昌。以祸遗后者,亡。谦柔卑退者,德之余。强忍奸诈者,祸之始。
舜之所以为孝者,有顽父嚚母傲弟,人不幸,而有此。当克谐如舜,不为甚难。孟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
韩非作《说难》,而卒毙于说,岂非所谓多言数穷之戒耶。
屈己者,能处众。好胜者,必遇敌。
欲常服者,不争。欲常乐者,自足。
有限之噐,投之满盈,则溢。太虚之空,物物自容,静。躁寛猛视,量之如何耳。
张饱帆于大江,骤骏马于平陆,天下之至快,反思则忧,处不争之地,乘独后之马,人或我嗤,乐莫大焉。
胜于己者,可师。拙于己者,可役。爱于己者,知善而不知恶。憎于己者,见恶而不见善。
强辨者,饰非,不知过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