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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家范-宋-司马光-第21页

母家,志在女功,为絺绤,服劳辱之事。《采苹》、《采蘩》,美夫人能奉祭祀。彼后夫人犹如是,况臣民之妻,可以端居终日,自安逸乎?
鲁大夫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乎?惧干季孙之怒也,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耶?王后亲织玄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
  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衣,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绝嗣也。”
汉明德马皇后,自为衣袿,手皆裂。皇后犹尔,况他人乎?曹大家《女戒》曰:“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勤也。”若此,可谓能勤劳矣。
为人妻者,非徒备此六德而已。又当辅佐君子,成其令名。是以《卷耳》求贤审官,《殷其雷》劝以义,《汝坟》勉之以正,《鸡鸣》警戒相成,此皆内助之功也,自涂山至于太姒,其徽风著于经典,无以尚之。周宣王姜后,齐女也。宣王尝晏起,后脱簪珥,待罪永巷,使其傅母通言于王曰:“妾之淫心见矣,至使君王失礼而晏朝,以见君王乐色而忘德也,敢请婢子之罪。”王曰:“寡人不德,实自生过,非后之罪也。”遂复姜后而勤于政事,早朝晏退,卒成中兴之名。故《鸡鸣》乐击鼓以告旦,后夫人必鸣珮而去君所,礼也。
齐桓公好淫乐,卫姬为之不听。
  楚庄王初即位,狩猎毕戈,樊姬谏,不止,乃不食鸟兽之肉。三年,王勤于政事不倦。
晋文公避骊姬之难,适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
  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怀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善与子犯谋,醉而遣之,卒成霸功。
陶大夫答子治陶,名誉不兴,家富三倍。妻数谏之,答子不用。居五年,从车百乘归休,宗人击牛而贺之,其妻独抱儿而泣。姑怒而数之曰:“吾子治陶五年,从车百乘归休,宗人击牛而贺之。妇独抱儿而泣,何其不祥也!”妇曰:“夫人能薄而官大,是谓婴害;无功而家昌,是谓积殃。昔令尹子文之治国也,家贫而国富,君敬之,民戴之,故福结于子孙,名垂于后世。今夫子则不然,贪富务大,不顾后害,逢祸必矣!愿与少子俱脱。”姑怒,遂弃之。处期年,答子之家果以盗诛,唯其母以老免,妇乃与少子归,养始终卒天年。
楚王闻于陵子终贤,欲以为相。使使者持金百镒,往聘迎之。于陵子终入谓其妻曰:“楚王欲以我为相,我今日为相,明日结驷连骑,食方丈于前,子意可乎?”妻曰“夫子织屦以为食,业本辱而无忧者,何也?非与物无治乎,左琴右书,乐在其中矣!夫结驷连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于前,所饱不过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怀楚国之忧,其可乎?乱世多害,吾恐先生之不保命也。”于是,子终出谢使者而不许也。遂相与逃而为人灌园。
汉明德马皇后,数规谏明帝,辞意款备。时楚狱连年不断,囚相证引,坐系者甚众。后虑其多滥,乘间言及,帝恻然感悟,夜起彷徨,为思所纳,卒多有降宥。时诸将奏事及公卿较议难平者,帝数以试后。后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每于侍执之际,辄言及政事,多所毗补,而未尝以家私干。
河南乐羊子尝行路,得遗金一饼,还,以与妻。妻曰:“妾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况拾遗求利,不污其行乎?”羊子大惭,乃捐金于野,而远寻师学。一年来归,妻跑问其故。羊子曰:“久行怀思,无它异也。”妻乃引刀趁机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绢失成功,稽废时月。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羊子感其言,复还终业,遂七年不反。妻常躬勤养姑,又远馈羊子。
吴许升少为博徒,不治操行。妻吕荣尝躬勤家业,以奉养其姑。数劝升修学,每有不善,辄流涕进规。荣父积忿疾升,乃呼荣,欲改嫁之。荣叹曰:“命之所遭,义无离二。”终不肯归。升感激自励,乃寻师远学,遂以成名。
唐文德长孙皇后崩,太宗谓近臣曰:“后在宫中,每能规谏,今不复闻善言,内失一良佐,以此令人哀耳!”此皆以道辅佐君子者也。
汉长安大昌里人妻,其夫有仇人,欲报其夫而无道径。闻其妻之孝有义,乃劫其妻之父,使要其女为中,谲父呼其女告之。女计念,不听之,则杀父,不孝;听之,则杀夫,不义。不孝不义,虽生不可以行于世。欲以身当之,乃且许诺曰:“旦日在楼新沭,东首卧则是矣!妾请开牖户待之。”还其家,乃谲其夫,使卧他所。因自沭,居楼上东首,开牖户而卧。夜半,仇家果至,断头持去,明而视之,乃其妻首也。他人哀痛之,以为有义,遂释,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