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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礼记通论辑本-清-姚际恒-第2页

朝日听朔,皮弁元端以视朝食,元端而冠以居。诸侯:冕服朝天子,冕而元端以祭,皮弁裨服以听朔,皮弁元端以视朝,深衣而冠以居。」按:记文上下数节所言服制,从来解者或谓「字误」,或谓「非周制」,或执周礼强解,皆未若郝氏之凿凿矣。然愚谓记文所言服制,皆不必定以事之大小,分服之尊卑。古礼以今人心眼求之,多有不合,解者执油乎此,所以不能无悬揣臆度之病,郝氏亦未能免此。如谓:「诸侯视朝之朝服,即皮弁元端。」若是,则仍与天子视朝同矣。虽为之说曰「诸侯天子皮弁同而?采异」,此本周礼为说。然未见其确然也。又力辨郑以「朝服」为「素裳」之非,亦不尽然,说见王制。(卷五五,页一六)
  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
  「朝,辨色始入」,取诗「夜乡晨。……言观其旗」为说也。「君日出而视之」,取诗「东方明矣,朝既盈矣」为说也。「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取诗「大夫夙退,无使君劳」为说也。释服后不知当服何服?郑氏谓:「服元端。」孔氏谓:「天子诸侯以朱为裳,则皆谓之元端,不得名为朝服。」若是,则第释素裳,郑谓「朝服」为「元端素裳」。易朱裳。下云「朝服以食」,又释朱裳,易素裳,此何义乎?郝仲舆以「朝服」为「皮弁元端」,若释之则又无服可服也,下此唯有深衣,下既云「夕深衣」,则非此时所宜服矣。此处当阙疑。(卷五五,页一八)
  又朝服以食,特牲三俎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朔月少牢,五俎四簋,子卯稷食菜羹,夫人与君同庖。
  此篇言天子诸侯食制,多崇俭约,可以为法,较之周礼不啻霄壤矣。陈用之曰:「周官王之日食用六牲,则诸侯日食非止特牲也。王鼎十有二物,皆有俎,则诸侯日与朔日非止三俎与五俎也。玉藻所记与周礼不类,则异代也。」此等之说全祖得成,可恨如此。又按:诸侯朔月四簋,则常食二簋,而秦诗「每食四簋」,以言大夫何与?恐诗之言不甚足据耳。(卷五五,页二○)
  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
  孔氏曰:「此君非一。据作记之时言之,此君得兼天子,以天子日食少牢;若据周礼正法言之,此君唯据诸侯,以天子日食太牢,无故得杀牛也。」按:凡家国祖宗必以俭而兴,其后子孙日趋于奢,以底于亡,此恒理也。今谓「周礼正法,天子日食太牢,无故得杀牛;据作记之时,天子日食少牢,无故不杀牛」,则是由奢返俭矣,违情悖理之论,可笑如此。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践,履也。此二句即释「远庖厨」之义,谓:「血气之类,君子弗身践其处。」郑氏曰:「践当为翦,声之误也。翦,犹杀也,谓君子弗身杀。」粗浅无味,且与上「远庖厨」意别,不相连贯。陆农师谓:「践如字。血气之类,盖若蝼蚁。」此近佛氏说。盖总不知为释「远庖厨」也。(卷五五,页二二)
  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年不顺成,君衣布搢本,关梁不租,山泽列而不赋,土功不兴,大夫不得造车马。
  「不雨」必云「八月」,据春秋传例「正月至于七月,不雨,不为灾」为说也。然焉有七月不雨,而不为灾者乎?恐未是。「搢本」,即下「本象可也」之「本」,谓笏之有本者,大夫士所用。详下「关梁不租」,郑氏谓:「此周礼,殷则但讥而不征。」此误执周礼司关有征,而以王制所言为殷制也。孟子曰「关市讥而不征」,自谓周初之制,盖周末时已征故也。作者亦直指时政言之,以为凶荒始不征耳。岂是殷礼平时不征,而周礼凶时始不征哉?「列」,遮列之义,后作「迾」。陈可大谓「列当作迾」,此不谙古字法。(卷五五,页二三—二四)
  卜人定龟,史定墨,君定体。
  周礼占人:「君占体,……史占墨,卜人占圻。」袭此而倒其文。解者多执周礼以证,正不知其来历耳。(卷五五,页二五)
  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
  郝仲舆曰:「羔非贵于鹿。君用羔,岂大夫士反用鹿与?占人裘皆羔,而弁用鹿,记言难据。」愚按:此节疑有错误,不必强解,观君下无「齐车」可见。(卷五五,页二六)
  日五颖,沐稷而?粱,栉用樿栉,发晞用象栉,进禨进羞,工乃升歌。
  此天子诸侯礼也。孔氏谓:「人君沐腼皆罪,此为大夫礼。」非。(卷五五,页二八)
  将适公所,宿齐戒,居外寝,沐浴,史进象笏,书思对命,既服,习容观玉声乃出,揖私朝,辉如也,登车则有光矣。
  此节注疏以为「大夫朝诸侯」,此承上节「为大夫礼」之误也。盖下言「笏,诸侯以象」,此云「象笏」,其指诸侯朝天子甚明,然疏终有所未安,以为「有地大夫」,曲说可见。「公所」对下「私朝」,天子为公,诸侯为私也。「史进象笏」,惟诸侯有史官,孔氏谓「大夫亦有史官」,非也。「乃出,揖私朝」至末,郝仲舆曰:「出,揖私朝,时天将明,而庭燎之光辉如也。诗云:『夜乡晨,庭燎有辉。』是也。登车则辨色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