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也。道者,物之所生,唯致一能得之。今趙規規然以趣舍不一之心,索之於元窮之間,若喪父母而揭竿求之於海,罔罔然哉!欲反其性情而元由入,此至人之所憐也。
疑獨註:贏,同箴裹,糧器。七日七夜,言慕道之切,晝夜不息也。老子知其自楚之所來,挾三言而至,故間與人偕來之衆。趕遂懼然莫辨,主賓繼陳三條以求次,益為夫明仁義知之本,故有此疑。老子告以向吾見眉睫而得汝,今又言而信之,世之衍士以言貌觀人亦此理,但學不至者不免於妄耳。趙失道之真,猶童桿失所親而欲揭竿測海以求,斷不可得。汝亡人哉,言失為人之道也。
碧虛註:間何與人偕來之衆,謂釆色不定,意不一也。懼然顧後,懷疑失容,吾所謂者非言非貌,驚故忘答,慚故失間。朱愚,丹心愚蠢也。夫仁、知、義三者,彼我皆為患,既目擊道存矣,又況有言乎?海非藏親之地?竿非探淵之策,喪本元歸,罔然失措,欲反性情而元由入,此所以可憐也。
《鬳齋口義》:越方獨見,而老子以為與衆偕來,釋氏所謂汝心中正鬧也。朱愚,猶顓蒙。仁、知、義三語,謂元心又不可,有心又不可,疑而未次也。規規,賽淺貌。揭竿求海,言求元於有。亡人亡失其本心之人,欲見自然之道,不可得也。何與人偕來之衆一語,勘辨甚力,此楚、老為人真切處。若內元真見,聞此鮮不懷疑。宗門諸老慣用此機,越於言下忘答失間,遂以第二機接之。及其懼消慚釋,陳述三條,覬免世累,老子告以汝如孩童失親而揭竿求海?言真性汝之至親,不能保全而致喪失,乃欲為仁義以索之於元涯世事之中,愈求愈遠,身雖存與亡元異矣!惘惘,元歸貌。欲反性情而元由入,則是迷能思復。聖人不棄,所以憐而進之。信能超三言而元累,斯為反性情之道也歟。朱愚難通,碧虛云江南古藏本作株愚,取形若極株之義。
南榮趣請入就舍,召其所好,去其所惡;十日自愁,復見老子。老子曰:汝自灑濯,孰哉鬱鬱乎!然而其中津津乎猶有惡也。夫外獲者不可繁而捉,將內撻;內護者不可繆而捉,將外撻內外護者,道德不能持,而況放道而行者乎?南榮趣曰:里人有病,里人間之,病者能言其病,然其病病者猶未病也。若趣之聞大道,譬猶飲藥以加病也,趣願聞衛生之經而已矣。老子曰:衛生之經,能抱一乎?能勿失乎?能元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全諸人而求諸己乎?能脩然乎?能恫然乎?能兄子乎?兒子終日嗥而嗑不嘎,和之至也;終日握而手不挽,共其德也;終日視而目不喧,偏不在外也。行不知所之,居不知所為,與物委蛇,而同其波。是衛生之經已。
郭註:全形抱生,莫若忘其心衍,遺其耳目。若乃聲色技於外,則心衛塞於內;欲惡鞭於內,則耳目塞於外,故鈴元得元失而後為通,偏韃尚不可,況內外獲乎?耳目眩惑於外,心衍流蕩於內,雖繁乎以執之,綢繆以持之,弗能止也。抱一不離,性還自得,當則吉,過則凶,元所卜也。止,謂止於分。已,謂元追故進。舍人求已,全我而不效彼也。元停邊,元節孩,任聲之自出而不由喜怒,任手之自握而非獨得,任目之自見非係於色也。信足自行,縱體自任,至於物波亦波,斯順之也。
呂註:知趣舍滑心而惡之,欲洗濯而復於虛靜,是為召好去惡,然猶未之能行,所以自愁。鬱鬱之氣充,津津有所漏。韃,則物之牯著而難去者,今惡耳目之鞍於聲色而欲物物以持之,是繁而捉也,則莫若內鍵,內鍵則心不出而外不獲矣,《老子》云:塞其兌,閉其門,是也。心衛獲於事為而欲事事以止之,是繆而捉也,則莫若外鍵,外鍵則物不入而內不獲矣,《老子》云:開其門,解其紛,是也。故寂然不動,萬物不足以撓其心,不然則雖有道德者猶不能持,況倣效而行者乎?所謂聞道者,知其未始有物,而元所事為也。越自知其病,未足以勝大道之藥,但願聞衛生之經而已。衛生以元為為經,一者道之所自生,吉祥所止,何事卜筮哉!此皆能止其思為而求諸己故也。絛然元係,恫然元確,則如兒子矣。使其嗥出於哀怒而不和,其能不嘎乎?以至握而不知其為握,視而不知其為視,其行止一出於元心,與物宛轉,同其波流,此衛生之經也。
疑獨註:心存好惡,所以自愁,洗去其惡,亦孰矣。然而鬱鬱津津,猶有發見於外者。較猶羈縛,撻謂關閉。耳目之於聲色,外韃也,不可使至於繁捉,而納諸內以撻閉之;身意之於觸法,內獲也,不可使至於繆捉,而置諸外以撻閉之。與由外入者,中有主,則不入;自內出者,有正於外,則不距意同。譬人家有不肖子為姦於外者,捉而閉諸內;為完於內者,捉而閑諸外。嗜慾之害身,猶不肖子之害家,防閑不可不饉也。趙引里人之病以自喻,病病者,猶未病,猶列子云生生者不生,趙欲聞大道而未得其方,猶飲藥以加病也。願聞衛生之常道而已,答以抱一勿失,則不待卜筮而知吉凶,見險而能止。已,則終止矣。足於己而元待於外,故脩然恫然,不失其赤子之心,專氣致柔而常德不離,是以入烏獸而不亂,逢虎兕而不傷,其嗥、握、視也一出於元心,以至任足之自行,任體之自為,與物同波,而不離乎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