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乎道德,閱思在乎典墳。囿,園囿也。典,謨典也。墳,三皇之書,為三墳也。誥,訓語也,如《湯誥》《酒誥》例也。林,叢木為林,言書史之多也。光,大也。昭,明也。令,善也。乃能大明,善美之名也。開濟成務者,《易□上繫》云:夫易開物成務,謂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此言易道可以覆,謂天下開濟萬物,亦如君子之德業,光大昭明,為世之範,乃復遊心道德之園囿、墳誥之叢林,美名揚顯,成其大務也。《春秋》宋穆公屬其臣立殤公,云;先君以寡人為能賢。光昭令名是也。修道之士,亦當慎其所習,遊心大道,閱思無為,道可冀也。若其滯是非之境,束言教之墟,迷嗜翫之津,窺浮誕之牖,其道彌遠矣。人君理國,習皇風帝道,可叶於昇平;傚王業霸圖,罕偕其清靜矣。况兵戰之術乎?所宜戒也。
疏:而乃有以兵謀韜略為佳好者。夫謀略之設,以正為奇,兵鈴之書,先聲後實,皆在乎攻取殺伐,故為不善之村器爾。
義曰:謀,圖度也。奇,變詐也。攻,擊也。取言其易也。言此《六韜》《三略》之書,金版玉鈴之術,皆圖度機謀之用,非祥善之道。兵法尚詐,故以正為奇,先其虛聲,後其實用,開張詭譎,非君子之所宜。於國為貪殘,於身為不善,於物為憎惡,豈可習而行諸?且人之所習,務在有成。業成而用,用而求達。習善器者進則利物,退則全身,用則懋功,顯則彰德。今習兵道,以詭詐為本,欺譎為能,殺獲為功,誅伐為事。譎詐則非信,殺伐則非仁,佐於國則陷君為征伐之主,行於身則造跡於詭妄之徒。固為不善之事矣。老君說經之時,但有戰鬥之說,則是版泉涿鹿、丹浦用兵,未有《六韜》《三略》之書。然用兵亦以機討相訓,譎詐相傾,得勝為功,殺人為美,非為道者所務。故切戒之。今引韜略之書,取近而證遠爾。
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注:佳,好也。兵者,謀略也。凡人修辭立誠,不能以道德藏器,而以兵謀韜略為好,謀略之用只在於攻取殺伐,故為不善之村器。凡物尚或惡之,是以有道之人,不處身於此爾。
疏:畜德於身,是為能事。既為不祥之器,是以凡物尚或惡之,况有道之君子,焉肯處身於此?故云有道者不處。
義曰:有道之士以德潤身,以善救物,動資簡正,靜合虛無,不萌殺伐之心,肯尚兵謀之事。兵以殺伐為用,凡物望而惡之矣。修辭立誠者,《易》乾九三之詞。君子忠信,所以修德也。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
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
注:左,陽也。陽和則發生,故平居所貴。右,陰也。陰凝則肅殺,故用兵所貴也。
疏:左,陽也。右,陰也。陽好生,陰好殺,好生故平居所貴,好殺故用兵所貴。
義曰:帝出乎震,物生於東。春主發生,夏為長養。天道左旋,所以左為陽,而順生成之道也。萬物肅殺於西,秋主殺也。藏伏於北,冬主藏也。月配陰而主刑,金居西而主兵,所以右為陰,而逆殺伐之道也。君子體仁以利物,故平居則貴左。用兵法義而尚刑,故貴右也。
兵者不祥之器,
注:祥,善也。好兵者尚殺,故為不善之材器。
非君子之器。
注:君子以道德為材器,不尚兵謀。
疏:上文云佳兵者不祥之器,所以明用兵則尚右而好殺,有道者故不處之。此云兵者不祥之器,對結上文,明非君子之器,君子以道德為材器,故無利爾。
義曰:君子所習也,稽十三皇五帝之道德,祖述唐虞夏殷之仁義,憲章文武周孔之禮樂,將以經天下,濟萬物,垂後王,祐來世。時之遇也,則開物成務;時之不也,則卷而懷之。故無所不利矣。上云佳兵為不祥之器,有道者不處。示其所習之初,務在於道德,不在於兵謀,而習兵謀者,非君子所務。習之已成,必將用之,用兵之旨,明在下文。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
注:戎狄來侵,故不得已。善勝不争,故恬淡為上。
疏:夫文德者,理伐之器,兵謀者,輔助之村也。故云文則經緯天地,武則剋定禍亂。雖天生五村,廢一不可,而武功之用,定節制宜,是知用之有本末,行之有逆順,在乎事不得已,然後應之。謂四夷來侵,王師薄伐,所當示之以恩惠,綏之以道德。既同蚊蚋之螫,故無憑怒之心。推此而言,是以恬淡為上。
義曰:聖人制法垂訓也,隨時降殺,與代污降。太上之君以道為化,其次以德,其次以仁。道德既衰,澆訛時扇,故文武之道用焉。文,訓之以禮樂仁義;武,訓之以奇正權謀。文經天地,而武定禍亂;文為本,而武為末;文為體,而武為用。夫子云:不教民戰,是謂棄民也。有文事,又有武備。所以夾谷之會,宣武備而斬徘優,齊侯畏之,歸龜陰之田,成禮而退,斯則武為文之輔,文為武之主也。經緯天地者,南北為經,東西為緯,窮鬼神之情狀,明造化之變通,九流以清,百度以貞,所謂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故文王以為謚焉。尅定禍亂者,謂凶暴及人曰禍,反德律逆曰亂,得傷曰克,所以黃帝誅蚩尤,舜誅三苗,湯克桀,周克紂,秦殄六國,漢定三秦,除暴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