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立此章以切戒之也。
善建不拔章第五十四
臣真述曰:善建者謂創業之主,以德昇聞,故一立而不可拔也。善抱者謂繼體之君,以仁守位,一持而不可脫也。此一章蓋明其全用修德行仁,以傳萬祀之福,都不在曆數時運干戈強力以取之也。故經曰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又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且自古天皇以降,至于五帝,子孫承繼其位者,多至數萬年,少亦數千歲,暨于三代,雖有辟王傷之,猶得八九百年,然後分崩離析,以喪其國。由是而言,豈有曆數時運干戈強力者耶,必不然矣。又《文王之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又曰:文王孫子,本支百世,故經曰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豈不謂然乎。
含德之厚章第五十五
臣真述曰:此言德厚之君必精全氣和,有如赤子之狀,無機無慮,自誠而明,是以物莫能害。夫毒蟲猛獸攫鳥者,喻凶惡賊害之人,言凶惡之徒雖有猛銳鴆毒之氣,終亦不能傷於德厚之君也。又引號而不嘎和之至者,夫五常畢備謂之和,故曰知和曰常,知常曰明。又生生滋益,乃謂之祥,言君人者當宜日自損,戒其身心,必令柔弱慈哀,不能使氣任力,故為強梁。《傳》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明其使氣者不可久也。又強者為壯,壯者則老,師老為曲,義亦在玆,故戒之早止,令勿復行也。
知者不言章第五十六
臣真述曰:夫以道用兵,則知者必不言其機也,言者必不知其要也,故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兌,閉其門者,兵之深機也。挫銳解紛,和光同塵者,兵之至要也,并不可得而言也。是以謂之玄同,故聖人之師,以戰則勝,以守則固,非天下之所敵也。然而不敢輕天下之敵,是以遠近者不可得而親疏惠怨者,不可得而利害等夷者,不可得而貴賤,故為天下之所貴重也。
以政治國章第五十七
臣真述曰:治國者以政,政者正也,君率以正,孰敢不正。用兵者以奇,奇者權也,權與道合,庸何傷乎。以無事取天下,無事者,無兵革之事,故曰吾何以知其然,以此。又曰:天下多忌諱者,以其漁獵竭澤禁止多門,財不足於人,利不流於下,下之彌貧,固其宜矣。又使天下之人皆得肆其權謀,操其利器,非昏而何,昏猶亂也,民多伎巧,奇物滋起,必蕩上心也。法令滋彰,盜賊多有,人不畏死也。是以聖人云我無為而人自化,言無為兵戰之事,則人安而從化也。我無事而人自富,言無賦役之事,則人理而日富也。我好靜而人自正,言歸根復命,而人自正也。我無欲而民自樸,言不為嗜欲所遷,則自樸矣。
其政悶悶章第五十八
臣真述曰:夫為君之道,必當隱其聰明,寬其教命,常悶悶然,則民自樸素矣。若上有苛察之心,則其下之人必欺違苟免,不誠不信矣。又福倚禍中,禍藏福內,唯人所召,因事而生,往來勝負之場,追隨寵辱之際,將迎或異,休戚必同,自身及家,自家及國,以至于天下,無大無小,所宜畏慎,唯此倚伏爾。又凡人之情但欣福來,罕憂禍至,且處禍之時,萬慮思福,居福之地,一不防禍,故曰孰知其極。矧乃以正為邪,以善為妖,故曰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自居其方,亦不裁割於人,自守其廉,亦不穢鄙其俗,屈己伸人,故曰直而不肆,藏明用晦,故曰光而不耀。
治民事天章第五十九
臣真述曰:嗇猶愛也,言王者治人事天,必當以仁愛為宗,故曰莫若嗇。夫仁愛之道行焉,則天下早服,天下早服,故謂之重積德,重積德者,以戰則勝,以守則固,故曰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母謂道也,謂王者守國有道,自然根蒂深固,以享長生久視之福也。
道德經論兵要義述卷之三竟
道德經論兵要義述卷之四
朝議郎使持節漢州諸軍事守漢州刺史充威勝軍使賜緋魚袋臣王真上
治大國章第六十
臣真述曰:治天下國家之人,似烹煮小魚也,當以安靜不撓為本,既以安靜為本,自然不失其道。道既不失,陰陽大和,陰陽大和,則風雨時若,風雨時若,則百靈獲安,百靈既安,則妖精之徒不能為變怪之事,故曰其鬼不神。且明王在上,兵革不興,信順之人,天地福祐,是以聖神協應,盛德交歸焉,不亦宜乎。
大國者下流章第六十一
臣真述曰:此章極言王者常以謙下為德也,豈以兵革強力而求勝負於其間哉。夫大國小國之交,人事兼畜之義,考其情理,豈非各務其所欲耶。夫各求其所欲,必則大者宜為下明矣。凡謙卑之道,皆損上益下,其用在上,不在下也,故《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其是之謂乎。
道者萬物章第六十二
臣真述曰:聖人所以寶此道者,以其可保,保養天下之人也。夫天下之人,善者少,不善者多,其可盡棄之耶。是以聖人立天下,置三公,務戢干戈,不用刑罰,美其言,尊其行,冀其遷善,理而化之,故為天下貴。何拱璧駟馬而欲較其優劣哉。
為無為章第六十三
臣真述曰:至道之君,端拱垂衣而治,故曰為無為